當然,瓏月知曉若郗珣不坐在此,場面必不像如今這般順遂,那好面子的爹定然不會當眾破常令婉的面皮!
老太太必然不會如此乖覺。
郗珣靜靜坐著,像是一尊玉人,他沉沉的眼眸不好長久落在瓏月上,人前更不好,只頷首夸贊一句。
瓏月得了夸獎歡快不已,只常禎一人心中酸的冒泡。
常岱靜靜站著,朝郗珣拱手一禮,“勞煩借王爺人證證一用——”
郗珣頷首,旋即,約莫半刻中。
穿著一玄的暗衛領著藥堂先生,前院被捆綁的嚴嚴實實的管事,以及常令婉的丫鬟。
那暗衛道:“這些人都招供了,這丫鬟說,家主子不想毒死老太太,只是想老太太病重罷了。”
常岱早有懷疑,他蹙眉不解地問:“你說說,你想你祖母病重做什麼?”
常令婉見到春鴛被用刑不死不活時,心中尚且還能快速想著應對之策,可見到的舅舅與那藥堂先生之時,卻是渾抖不已,重新躺回了地上不言不語。
許久,忽的重新爬起,連滾帶爬的爬去老夫人邊,聲嘶力竭的哭,抱著老夫人的猶如抱住最后一救命稻草:“祖母,你救救我!救救我……”
“孫怎麼舍得毒害您........那些藥我只用一點點劑量,不會傷您的子的.......”
看了許久好戲的陳太醫見此也忍不住多罵道:“這姑娘說的話太可笑,是藥三分毒,更何況是毒?還對著如此老太太下毒?那毒極傷害肝臟啊!你這個孫真是好歹毒的心肝!究竟是何用意啊?”
一群人想問,“你這個畜生,毒害你祖母做什麼?!”
常令婉只抱著老夫人的哭,充耳未聞。
倒是老夫人老淚縱橫,邊哭邊笑瞧著好不凄涼。
“只怕也只有我知曉,元娘你是何心思啊.........”
“罷了罷了,眼瞎了十幾年了,疼你十幾年,如今倒是我清醒了一回。”
“你是想先老重病藥石無醫,而后你再去修道為老祈福侍奉三清,最終三清祖師爺你的一番孝心,以為老病弱之求得你前后名聲罷了.......”
作者有話說:
常令婉出家不婚不嫁是另一個目的,最主要原因是李氏要將移出自己名下害怕了,想通過輿論力迫李氏不得不繼續接。
第67章 剃度
常老夫人此話一出, 除了常令婉瑟瑟發抖死死攥著常老夫人的擺啼哭不止以外,滿堂震驚之。
更有人不解其意。
“侍奉三清?修道?這究竟又是怎麼一回事?”
“老夫人......”
這世道上聰明人比比皆是,常岱自知曉老夫人中毒, 中毒劑量卻淺,下毒之人想必是不害老夫人命, 那時他就早早猜到了。
二房的夫人轉瞬便也明白過來, 連掩飾也不曾,再看向常令婉時的眼神, 如同吞了蒼蠅一般的惡心厭惡。
二房夫人瞥見老夫人靠著椅子掩面哭泣的模樣,竟也毫不覺得可憐。
果真是應了那句話,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
二房夫人見老夫人不言不語, 想來是不愿意為們解答,自己便冷笑著道:“我想來也是能猜到的, 我聽老夫人慨念叨過多次。道是大姑娘最有孝心, 一聽風寒便想為祈福, 甚至要剃度出家為尼,怎麼說都不聽勸。老夫人說了許久才只這位大姑娘退讓一步,愿意留著頭發,只出家修道去........”
“原來莫不是想往自己祖母上下毒,而后再去修道, 再將毒藥慢慢停了, 給自己全了一個孝上蒼的名聲?”
“你胡扯吧?為了這個虛無縹緲的名聲毒害親祖母?”二房夫人這番話惹來常二叔不可思議的蹙眉。
二房夫人冷眼笑著,并不理會丈夫的話, 只隨著抓起一旁的披帛攏在肩頭, 勉強抵擋住四面八方傳來的瑟瑟寒意。
嘆息道:“要我說大姑娘你可忒沒良心, 連養條狗養個一年半載也養了, 老夫人待我們怎樣不提, 待你真沒話說,養出了你這一個白眼狼!是怕大伯大嫂將你移出去,拿著輿論大伯大嫂呢?若是這回沒有燕王府沒陳太醫來,只怕皆被大姑娘算計到了——”
一群人一聽,只覺通泛起惡寒,這般惡毒險的姑娘,竟是常家養出來的?竟是他們的侄?
虧得他們之前還常對著孩子們說,要多學學大姐姐的聰慧孝順呢。
幸虧自家孩子沒學,否則自己一句話不對,哪點兒惹了孩子不高興,豈非就稀里糊涂的被藥死了去?
是不是還要在自己喪禮上上演一副天地大孝子?
眾人一番折騰,又是搜查又是聽人辯解,早已到了下午。
一束夕從窗戶外,將滿堂照的紅彤彤一片。
微微刺眼的線之中,常老夫人垂眸看著趴在自己腳面上的常令婉,哭的好不可憐。
若是以往,見大孫如此模樣,必是該心疼的無以復加,上前去了。
誰是個可憐的孩子,一出生就沒了姨娘......
可到頭來自己才看清楚了,掏心掏肺,滿腔慈,就教養出這麼一個蛇蝎心腸的孩子來?
刀落在旁人上,只怕老夫人還能為自己的大孫辯解上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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