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要是我不想放手呢。”
“嗬。”
蘇承嶼低眉淺笑。
“我以為這幾天足夠你看得清楚了。”
從展覽會時。
他就知道,驚白在。
或者說,從那天景瑤家裏出來。
他就知道。
他的侄子,蟄伏於暗,在覬覦他的小孩兒。
作為長輩。
他其實給了他機會和時間。
驚白也的確沒讓他失。
從景瑤離開,到他退婚追人,時間其實很短。
他的侄子。
真的足夠優秀,足夠睿智。
隻是。
有些東西錯過了,並不是醒悟過來就能行的。
尤其。
對方還是景瑤。
靠著一腔懵懂,準拿了他們這些老油條。
“看清楚了。”
蘇驚白苦一笑。
“但不放手。”
旁邊帶著耳機,假裝蘑菇的陳青,眉頭一。
哦謔。
赤了。
“嗯。”
蘇承嶼應了一聲,並不放在心上。
蘇驚白也不等,徑自說出了今天來這裏的目的。
“二叔,左培風來A市了。”
“我知道。”
蘇承嶼抬眉,終於正眼看向了蘇驚白。
左培風。
帝都左家唯一一個對外公開過的兒子。
商界不可撼的奇才。
十年前,帝都發經濟風暴,年僅十八歲的左培風逆風而上。
居然靠著一己之力扭轉大盤,保住了帝都數十家公司。
一戰封神。
他旗下的“雲卿”品牌,囊括珠寶、香水、護品,覆蓋全國。
產業鏈路廣的超乎想象。
蘇家在A市是天,但放在帝都,放在左培風麵前。
拚盡全力恐怕也隻能撐半年。
“蘇氏新研發的珠寶安保係統,對標的就是雲卿。”
“可左培風行蹤難定,請二叔幫我。”
如果能打通跟帝都的鏈路。
蘇氏,將躋帝都上流之列。
A市會徹底為蘇家的天下。
“哦?”
說實話,蘇驚白的這個請求。
倒是超乎了蘇承嶼的預料。
但接著,他就懂了。
驚白是想通過他自己的方式,攀上帝都左家。
從而。
堵住老爺子和大嫂的。
擺跟辛靈清的婚約。
不愧是他的侄子。
“可以。”
蘇承嶼點頭,答應了。
思慮了幾秒,又開口。
“辛靈清最近作不小,注意點吧。”
“嗯。”
蘇驚白頓了頓,視線不控製的又往那白菜上瞥了一眼。
“爺爺今天出院。”
“二叔回來看看爺爺吧。”
老爺子中風到現在。
二叔還沒過麵。
但其實,不回來也好。
省的看他媽了陣腳的狂跳。
每天都在猜測二叔的向,管又管不得,查又查不到。
抓狂的很。
“不必。”
沒出事便可以了。
見不見的,不重要。
老爺子和大嫂,也不見得想見他。
“那二叔,回家嗎?”
回他們的別墅。
蘇承嶼看了他一眼。
“不了。”
那個打小跟在自己屁後麵的小夥子。
終究是跟丟了。
……
“景瑤,你收到畢業典禮通知了嗎?”
景瑤回了公司。
同為實習生,唯一對沒有敵意的同事葉曉,湊了過來。
葉曉跟景瑤是同大學同專業,但是不同班。
景瑤看了一眼:“我在群裏回了。”
葉曉尬住。
張了張,有些不好意思。
“我,我看到了……但是……”
景瑤打量了一眼。
氣場溫和,沒惡意。
“有話就說。”
“咱們實習期快結束了,你……打算留下嗎?”
葉曉這個用詞其實就很微妙。
沒問景瑤有沒有把握留下。
而是問打不打算留下。
景瑤聽得眉心一皺。
有被冒犯到。
抬眼,就看周圍幾個同事眼睛盯著電腦,但耳朵都往這歪了歪。
敢是欺負老實人。
讓葉曉來探口風?
“打算啊。”
景瑤聳了聳肩,一派理直氣壯。
憑實力走的後門,為什麽不留下?
李方雲跟曹笛對視了一眼,氣得把手裏的筆都快撅折了。
景瑤衝倆嘚瑟的了脖子。
本會跳舞的人,脖子起來就格外的嘚瑟。
辦公室的淩一語隔著玻璃看了,都想笑。
死孩子你驕傲啊!
但想起實習生轉正,淩一語低頭,看了看手裏的報表。
抿了抿。
……
那天見了金麟來接辛靈清。
董明月這心裏就不太是滋味了。
以前是兒子挑人家,現在著人家不要兒子了,覺上就膈應。
尤其,辛靈清背後還有個帝都的左家。
這麽想著,可就坐不住了。
剛好老爺子出了院,家裏的管家保姆照顧的都好。
董明月便收拾了一下,給容蒹葭去了電話,約在外麵的咖啡廳見麵。
容蒹葭也正愁著呢,一接到電話就來了。
“親家,照顧老爺子累吧,看你氣都不好了。”
“可不是。”
董明月歎了口氣,又繞了幾句客套話之後,突然抬頭,盯著容蒹葭。
“親家,我聽說左家大兒子左培風這兩天回來了。”
“你們見過麵了嗎?”
容蒹葭哪裏聽不出來話裏的試探。
握著咖啡小勺的手指用了些力,麵上則裝腔作勢的歎了口氣。
“還沒呢!這孩子,忙!親家怎麽突然問起他了?”
董明月笑了笑。
笑容裏七分真切,三分喜歡的。
“這不是想著老爺子病了,幹脆讓靈清和驚白把婚禮辦了得了,指不定還能衝一衝。”
“這要是左培風到場,咱兩家不是有麵兒嗎。”
容蒹葭心裏猛地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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