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認真凝神臨字,旁邊的春桃就迫不及待的開口:“二姑娘,現在大公子已經在京城做了,將來再往上升,以二姑娘的容貌,說不定還能嫁去清流門第里做正房夫人。”
“回老家冷冷清清的,二姑娘您是怎麼想的?”
四月頭也不抬,笑了下道:“清流門第的正房夫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那些大世族,大多都是講究門當戶對,且大哥才剛上任不久,我這年紀也等不到大哥往上升遷的時候了。”
又苦笑下:“再說了,我也嫁不進清流門第里。”
春桃一愣:“二姑娘怎麼這麼說?”
四月抿了只道:“就憑著我之前做過丫頭,他們便不可能娶我。”
更別提早已不是清白子。
去老家找戶人家或許愿意,留在這里,更是不可能。
其實也不是四月非要嫁人,只是在這樣的世道之中,為一個子,若是一個人獨,生活只會異常艱難。
只是四月也想過,若是沒有良配,也可以扮男子開間鋪子,要是沒人認出來,也能這樣過一輩子。
春桃愣住,看著四月平靜的說出這樣的話還是道:“要是姑娘不說之前做過丫頭,誰又知道?”
四月笑了下:“即便我不說,人家也能從我上看出不對。”
“你見過哪家清流門第里的夫人連字都識不全的?”
“更別提琴棋書畫樣樣不通了。”
春桃便忙道:“可這些姑娘都可以學的。”
“并且我瞧姑娘只練了兩天的字,字就已經十分好看了,要姑娘再去學其他的,肯定也能很快學會的。”
四月練字,也
不過是照著臨帖依樣畫葫蘆,筆鋒停頓全然不懂,雖說外行瞧著模樣還行,行一眼便能瞧出里面的笨拙了。
擱了筆,四月嘆口氣道:“那些哪是那麼好學的,沒有人指導的話,永遠也學不到髓。”
“且十年才磨一劍,我的十年都都被關在顧府里,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給我學這些了。”
看著春桃仍舊有些不解的臉,四月也不想再說這個話題了。
站起來對著春桃笑道:“不說這些了,我先去沐浴梳洗,你替我將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好吧。”
春桃這才沒再開口,過去收拾桌子了。
等四月梳洗完了,卻見春桃候在門邊,等四月一進來,就關了門挽著四月穿著白里的手臂,無比認真道:“若是二姑娘當真要回老家,那我就陪二姑娘一起回去。”
不知為何,四月竟在此刻的春桃臉上又看到了開夏的影子。
莽撞清澈的眼睛。
才十四五的年紀,竟因為被顧容珩活活打死。
眼眶不自覺開始發紅,開夏就猶如四月心里的一刺,每每想起便能心痛不已。
四月不愿邊人再被連累,要是顧容珩沒放過,春桃跟在邊并不是好事。
整理好了緒,四月握著手臂上春桃的手,輕輕道:“你不必跟著我,留在這里才是你的好去。”
春
桃搖著頭,咬著道:“奴婢想跟著二姑娘。”
四月啞然失笑,只得道:“我還沒走呢,等到時候在說吧。”
春桃點點頭,又不放心的補了一句:“那走的時候姑娘到時候可別忘了我。”
四月笑了笑,也未做回應。
另一邊的正房小廳,魏林坐在椅子上對著魏時云道:“我聽說明日就是顧首輔的大婚,雖說我家并未收到帖子,可到底是顧首輔提攜的你,你也該送禮過去。”
魏時云便道:“這件事父親不用擔心,我前兩日就已經將禮品送了過去了,只是這兩日事太多,忘了告之你了。”
魏林這才放心,問道:“你送了什麼?”
接著他又道:“不過不管送什麼也不重要,總之是心意到了,顧府這樣的人家,恐怕也不在乎這些。”
魏時云點頭:“不過也不能太過草率,顯得不夠重視,我打聽過顧大人平日喜歡收集些字畫,對那些珍寶倒不怎麼上心,所以我就將家中那幅白蒙的《七賢圖》送了過去。”
魏林上一刻還在點頭,下一刻就跳了起來,指著魏時云道:“那幅畫可是你祖父就一直珍藏的,這些年我也一直珍藏著,平日里都舍不得打開,你小子竟給我送出去了。”
面對魏林的怒氣,魏時云坐著不,抬頭看著魏林道:“父親,字畫是死的,留著也沒用,且顧大人的確有恩于我,送過去也并不過分。”
魏林聽罷才妥協,坐了下去:“你既送出去了,也沒再說的道理。”
“只要能攀上顧府的關系
,你再能娶一位世家子,即便十幅我也愿意送。”
魏時云卻嘆息一聲,能攀上顧府的關系哪有這般容易,他家又是剛京的無名小卒,什麼基都沒有。
京城的關系錯綜復雜,有些看著平平無奇,說不定背后便是有著大關系,得罪不得。
不過這些話他也不打算說,只是心有些沉重而已。
他又想起今天在四月房里的話,想起四月那懇切認真的眼神,就對著魏林道:“父親,長安的事既然已經發生,就不要再怪明月了。”
”且如今怪明月也沒有用,明月才剛回來,還是多諒一些吧。”
魏林皺眉:“就是因為剛回來,才更應該讓明白家里的規矩。”
魏時云就道:“父親難道忘了明月之前是在顧府做丫頭麼?”
“顧府的規矩不比家里的規矩多?”
“我們也不能太過偏袒長安,明月是我的親妹妹,無論如何,我也是希能像長安一樣開心的。”
“難道父親忘了明月小時候的樣子了麼?那時候的明月深得父親喜歡,父親多想想明月小時候吧。”
“所以我希父親能夠不再讓明月足,讓多和我們待在一起,讓明白我們是真心接納的。”
魏時云的這一番話下來,魏林倒的確有幾分嘆。
他這才驚覺明月是的親兒,自己的確有些忽視了,更從未關心過。
魏林嘆著氣,對著魏時云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我明日就讓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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