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上次靳曜握著不肯放，掌心卻從始至終都是溫熱的，也沒有出過汗。

男生指尖有些涼，是的。

和他平時表現出的模樣一點也不像。

但南昭這時候後知後覺的偵破，他上次可能並沒有那麽怕，遠沒有現在這樣弱勢。

所以上次可能是裝出來的。

竟有些哭笑不得。

安的了他的手，南昭聲說，“我不走。就是舉著手機手腕酸，咱們去客廳？”

“……嗯。”

他卻不。

南昭歎了口氣，拉著他的手，兩個人腳步很慢的走回了客廳。

他很乖，從頭到尾都安靜的跟著。

停，他就也跟著停下。

雖然知道不該笑，南昭還是忍不住彎了下。

有點可。

兩人在沙發上坐著。

兩部手機的手電筒都被南昭打開了，客廳裏亮堂了不。

許多東西都被照出了影子。

南昭抓起一個抱枕，塞進靳曜懷裏，打量了他片刻，忽然湊近，靳曜下意識的往後仰。

他下眼睫，結微，嗓音有幾分啞意，“做什麽。”

南昭手了他額頭。

的。

又想到什麽，“靳曜哥，你怕鬼嗎？”

靳曜看了一眼，“不怕。”

“哦……”南昭若有所思，“鬼都不怕，怕黑？”

客廳裏安靜了片刻，停了電，連水族箱日夜不停的循環水聲也不見了，格外的靜。

靳曜鬆開手腕，自己進沙發裏。

哦。南昭憋笑。

這是傷害到他的麵子了。

都這時候了還記著要麵子，靳曜，你傲死了！

兩周前秦驍那邊放暑假，“小客人”翠花掙紮無果，被冷酷無的打包帶了回去。

貓是別人家的貓，南昭雖然十分不舍，但當時也正在學習最吃的階段，沒有那麽多空餘時間分出去，緒淡的很快。

看著模樣懨懨的跟隻家貓似的靳曜，這會兒無比迫切希如果貓貓在就好了。

至有個活能給他抱著。

現在家裏除了他們兩個，會呼吸的活就剩下水族箱裏那幾條魚了，也不能抱。

那兩條魚沒了翠花的摧殘後倒是活的更輕快了。

總不能把給他抱吧。

正沒邊界的胡思想著，南昭就毫無防備的被一力給拉了過去，“哎”了一聲。

接著覺到腰被嚴合的圈住，被靳曜進懷裏。

不知道是不是害怕所致，他懷裏熱的有些燙人。

“……”

南昭呆了呆，低下頭，一時間竟不知道是歎想法竟然真了，還是先把這隻手臂掰開。

抬起手，按上摟著腰的那隻手臂。

被靳曜察覺到，他反應很快的圈懷裏的人，抵著後背的心髒跳的格外的快。

南昭偏了偏臉，無聲張。

“別……”靳曜將下頜抵在肩上，呼吸若有若無的掃過去，南昭往旁邊躲了躲，他低聲說，“別。”

“昭昭，就抱一會兒。”

他難得示弱，像淋了雨急需傷的狼崽子，真的讓人很難開口拒絕。

南昭安靜下來。

水族箱偶爾發出清脆的水滴聲。

南昭抿了抿，盡量忽視掉被人當抱枕抱到懷裏，並且這個人還是喜歡的人這件事。

以及它帶來的不自在。

饒是這樣，心跳還是一下接著一下的加速。

耳邊隻有他比平時沉些的呼吸。

南昭稍微一下，他便收力度，像怕消失似的。

南昭隻好就這麽抓著他手臂，微微側了下，目落在他在自己肩上的側臉。

這才發現，他是閉著眼睛的。

男生長而濃的眼睫在手電筒的燈下落出淺淡的影，偶爾抖一下，抿著。

臉要比平時蒼白，額頭仍有細細的汗。

他偏著臉，似乎想進頸窩，但仍克製的掌握著分寸。

南昭心髒一，忽然有些心疼。

“靳曜哥，”嗓音，是安的語氣，小聲問，“你為什麽怕黑啊？是有過不好的事嗎？”

靳曜眼睫一晃，“嗯？”

半晌，他語氣淡淡，“……算吧。”

他又往頸窩邊挨近了些，好半晌才出聲，語氣淡淡，嗓音很低，“被人關過。”

漆黑的房間，一點亮也沒有。

隻要發出一點聲音，都會被無限放大。不論他怎哭，怎麽求，都沒有人放他出去。

就像被這個世界拋棄掉了。

他安靜幾秒，低低的說，“昭昭，我很害怕。”

南昭靜了靜。

“不怕。”不知道什麽樣的遭遇能給他留下這麽重的後癥，本想著說出來後或許就會好些，但顯然不行。

那不是什麽好的回憶。

南昭放鬆下來，語氣輕的像哄小孩子，“靳曜哥，現在你並不是一個人，有我陪著你呢，不要怕。”

靳曜彎了彎。

他討厭黑，就像那個男人給他帶來的那些揮之不去的影。

“別丟下我。”

“好。”南昭聲道，“我不離開。”

不怎麽會哄人，隻好安靜的陪著他。

斷掉的電整個晚上也沒有人修理。

第二天清晨，南昭醒來，發現在自己房間的床上。

了眼，反應了片刻才醒過神來，手機放在床頭櫃邊充電，拔下銷，看了眼時間後又發了一會兒呆，坐起下床。

洗完漱後換上校服，走下樓。

廚房中有碗筷錯的聲響，靳曜端著早飯放到桌子上，示意去拿筷子，“吃飯。”

南昭去廚房拿了兩雙筷子出來，坐下後沒忍住多看了他兩眼。

靳曜懶懶瞥，“帥？”

南昭：“……”

他嘖了聲，敲了敲盤子邊，嗤笑，“吃飯。”

南昭算是明白了。

這個男人，兩個麵孔，無痕切換。

昨天的他隻是場景限定。

兩人都沒有再提昨晚的事，南昭沒問是怎麽回去的，不用想，隻能是靳曜把弄回去的。

吃過早飯後，兩人就去學校。

今天不僅要開家長會，還有宜中給高二學生準備的人禮。

不靠譜夫妻二人組終於靠譜了一回，南昭見到二人時眼睛都笑彎了，酒窩圓圓。

跑過去，“爸爸媽媽！”

人溫的了南昭的頭，“寶寶又變漂亮了。”

南昭臉一熱，還沒來得及赧。

同樣打量著的藝家老父親溫和問道，“昭昭是不是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