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命。

靳曜深吸了口氣。

盡量忽視定在後背上那道黏人又清澈單純的注視，加快了腳步。

他在臥室邊頓了片刻。

往日第一件事就是開燈，此刻比起黑暗給他帶來的影，竟在蠢蠢的熱意下淡去不。

“啪”的一聲按開燈，他抬臂遮住眼，扯了下。

不多時，浴室便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

又去洗了個澡。

南昭對這一切自然是無所知的。

喝完牛後就上樓了，累了一天很快墜了夢鄉。

這座城市裏，孤獨的夜晚中又多了一個心火躁未眠人。

九月份，開學季。高一和高二同時開學，正式進了新學期。

提前一個月開學的高三畢業生也適應了嚴苛疲憊的生活，教室裏全天彌漫著咖啡香。

老師們進班就要無奈的調侃上一句，“你們班這子劣質香油味兒都快醃味了。”

學生們苦中作樂，唉聲歎氣，“困啊——”

“困也得忍著，克服。”

高三的新課表安排的都是聯排課，底自測也變得格外頻繁，平均隔天小考一次。

唯一可以稱得上的放鬆時間便是每周一節的育課。

與此同時，時間也在這種迫且力十足的學習氛圍下過得飛快，轉瞬夏天就過去了。

秋天從最初的夏日餘溫緩慢的向深爬，翠綠的寬大樹葉逐漸染上黃，零零散散的落滿了整條街道。

時值的值日生握著掃把苦連天。

當然，也有著樂的。

掃不完值日區就可以不用上早自習了，隔著校門邊的柵欄買個煎炒，邊聊邊吃。

而南昭，就是那個想回去上早自習又不得不留在值日區握著掃把一通狂掃的倒黴蛋。

靳曜作為班長，早晨例行會議，一大堆事，就別說陪過來值個日了。

班裏人也不知道他倆之間那點不可言說的貓膩。

各班負責的衛生區是由班主任簽決定的。

鄭敏老師運氣不太好，中了這片靠近校門口側麵那一邊的街道。

按理說這條冷清的街道是非常好理的，因為平時沒什麽人來，這建築是實驗樓，隻有做理化實驗時才有被使用的機會。

再高一點的樓層被改舞蹈生和生作專用教室了，也極有人來，更別說丟垃圾。

不幸的點就在於隔著一麵牆的那條外街連著居民樓，街道兩邊種滿了楊樹，葉片落下來，幾片就蓋滿了地麵。

楊樹中間還夾著校裏麵的柳樹。

宜中呢，坐落在整個城市的風口地，到了季節大小風不斷。

風一吹，樹葉稀稀拉拉的落。

有些細小的葉子落進磚裏，掃不完。

南昭不是會懶的格，隻好認命的掃。

同組的幾個人不怎麽，除了在班級時必要的流或者相互講題幾乎沒有通。

再者這個吊車尾的破績，也沒有人會來找問題。

來找靳曜求教的人倒是不。

平時坐在旁邊跟著聽，聽別人不會的題跟自己問的效果不一樣，跟著聽反而大有收獲。

上次考試在年級和班上都進步了幾名。

看別人都拿出小冊子邊幹活邊背，南昭歎了口氣，隻好也從口袋裏出小冊子來。

這群不顧人死活的卷王！

按著頭苦幹了二十來分鍾，沈念拖著把掃帚溜出來，跑過來幫忙，沒忍住罵了句。

“靠，這踏馬得搞到什麽時候？”

過於直白的吐槽引起了沉默幾人組的側目。

人家老同學了，還能有說有笑。

倆這全新的孤單班生，怎麽看怎麽尷尬。

“隻要風不再搗，很快了。”南昭對同組的幾人微微笑了一下，說了句沒事沒事。

隨後終於找到借口收起了小冊子。

默默舒了口氣，抬頭天，眨了眨幹的眼睛，拉著沈念去遠一點的地方打掃。

沈念邊走邊笑。

南昭偏了下頭，確定他們聽不見後收回視線，吐了口氣。

“天啊，尬死我了。”

“這回你會到了吧？”沈念頗有心得，“我上次值日也是這種尷尬狀態，簡直想逃離地球。”

實驗班的人員變不大，因此就連值日生的排表都是以前的，像南昭和沈念這樣後來居上的，就被安進了人員相對的組裏。

兩人被分開，初來乍到也不好意思去跟衛生委提意見。

南昭無奈的笑了兩聲，隨口調侃著，“不瞞你說，我覺的活力逐漸被封印。”

這個班裏唯一能跟們說上幾句閑話的，就靳曜跟梁錚這倆老人。

沈念笑瞇瞇安，“姐妹這不是來解救你了。”

南昭把磚裏細小的柳樹葉掃出來，聚到一起，問，“你怎麽溜出來的，老師今天沒在教室？”

沈念撇，“在啊，不過接了個領導的電話突然出去了，可能是有什麽事，我就趁機溜了。”

“好姐妹！”南昭的抱住，“下次有事我一定也為你上刀山下火海，先士卒——”

“得，別給我扯那些虛的，一個靳曜站在那兒你就不認識為你翹早自習的沈念是誰了。”

“……”南昭被這話說的一窘，幹笑了兩聲。

“瞧你，我是那種會為了男忘記好姐妹的人嗎？”

沈念瞥，“你難道不是嗎？”

南昭手指指向自己：“我？”

值完日後，早自習剛過了小半，兩人拿著掃把回去的路上遇見以前的同學，聊了幾句。

回到教室，靳曜去開例會還沒回來。

南昭坐回座位捧著水杯喝了幾口熱水，休息片刻，出昨晚靳曜給的試卷開始做。

臨近下課時，門被推開，梁錚抱著一摞棕封皮的筆記本和幾側名著。

靳曜落後幾步，手裏也托著高一摞。

他停在多前，簡單說了一遍例會容，年級主任深刻總結了最近各班的學習態度，早課仍有個別同學睡覺開小差等問題。

過幾天有個什麽專家教授會來學校進行演講，指導他們學習上的問題。

說完，他示意梁錚把那些東西發下去。

“什麽呀？”等他坐下，南昭小聲問。

“上學期期末的獎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