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胡說八道什麼。”

喬張地在背后拍了喬默一下。

“我就知道是這樣，有了郎君，哪還記得你哥。”

喬默撇了撇，背著喬繼續往前走。

喬不哭了，也被堵的沒話說了。

靜靜趴在喬默背上，聽著喬默不停的吐槽。

“嘖，你沒看見那謝遇安，瞧他繃著個臉，平時見他還笑盈盈的，大喜的日子，他裝哪門子深沉。”

喬忍不住為謝遇安辯解了一句：“人家那是不喜形于，斂穩重。”

喬默冷哼了一聲：“他就是賊！”

“我今天特意從軍營找了好些兄弟來攔門，你猜怎麼著？”

喬默憤憤道：“他不下馬，他出太子！”

他竟然出太子！

太子是什麼份，上還帶著傷，他往那一站，掩那麼一咳，誰敢？

不要命啦！

他們是來喝喜酒的，又不是來送命的。

喬笑了笑，“武的不行，那文的呢？大哥不是從應天書院請了好幾位高才過來？”

聞言，喬默又是一聲冷哼，“別提了，謝遇安本不按套路出牌。我們出文題，他那個二弟，笑瞇瞇的，一張輕輕一，一個對西個，謝忍就在旁起哄，鬼鬼要開門，他那個西弟倒是不說話，但一把一把的往外撒錢，跟灑水一樣。”

“沒一會兒功夫，別說應天書院的人了，連大門口看熱鬧的百姓全都在喊‘開門’‘開門’，本攔不住！”

喬忍不住笑出了聲，大哥這麼大怨氣，原來是在大門口吃癟了。

“大哥，你別惱，下月你娶親，讓遇安給你做儐相，保證應天書院的人攔不住你，讓你早早抱得嫂嫂歸。”

“是哦！”他怎麼沒想到呢。

喬默來了勁：“到時候把他幾個弟弟都借來使使。”

“還真別說，謝遇安那幾個弟弟長得是人模人樣的，方才府上的丫頭一個個都跑大門口跑，連活都不干了。”

說說笑笑，喬默突然打住了話頭。

喬從蓋頭底下看見了大門上的門檻。

要出門了。

喬默放慢了腳步，忍不住側頭看了看后的喬。

忽然就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妹妹只有一點點大時，爹娘出去干活，就會把妹妹放在背簍里。

他背著妹妹去放牛，去挖野菜，妹妹在他后背吃手指，在他背上睡覺。

不哭不鬧，乖的很。

他都不敢想象，如果妹妹不找回來，這個家會是多冰冷。

幸好呀。

回來了，還讓他繼續給當哥哥，還讓他背著送嫁。

他的妹妹，是天底下最頂頂乖的妹妹了。

喬默越走越慢，喬在背后忽地就聽到了一聲抑的哽咽聲。

“哥？”喬心里一酸，小聲喚道。

喬默深吸了一口氣，大步走到花轎前，朗聲笑道：“好妹妹，上花轎了。”

喬默彎腰，將喬穩穩送花轎，花轎的紅簾垂下，一下擋住了喬的影。

喬默眼眶里含著的淚水，忽地一下全流了下來，他扭頭一把拽住一旁的人，惡狠狠地警告道：“對我妹好點，你要是敢欺負我妹妹，我一箭穿了你腦袋。”

“大舅哥，你穿人腦袋的時候可得看清楚了，我是謝忍。”謝忍一臉委屈道。

喬默惱火地松開了謝忍的襟，“你們又不是親兄弟，干嘛長得這麼像？”

謝忍也很無奈：“誰讓我們是同一個祖父呢？我也不知道我們為什麼那麼像。”

……

“來了，來了，謝家迎親的隊伍來了。”

迎親的隊伍從喬家大門口出發，繞著京城最熱鬧的街道，十里紅妝，從頭不到尾。

仿若一場浩大的盛會，城中百姓全都好奇地聚集在街道兩旁，艷羨聲，祝福聲，聲聲不斷，又為這場親事添了一份熱鬧。

“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排場的迎親隊伍，這里頭得多聘禮和嫁妝呀？”

“這還是只是一部分。我聽說，謝家照顧自家大舅哥下月的婚事，特意減了一部分，不然這隊伍還得長一倍。”

謝遇安騎在馬背上，下意識地轉頭向后不遠的花轎。

“大哥，你能不能矜持一點？這一路都回頭看多次了，也不怕把脖子扭了。”

謝忍真是不了，人都接上了，馬上就拜堂了，有什麼好看的。

隔著轎子，能看到什麼？

謝遇安笑了笑，“你不懂。”

謝忍不懂，不懂等待的滋味，更不懂這種夢即將實現，一顆心在虛實之間來回波的失重。

這種失重，需得看到那張溫的臉，握著那只纖細的手，聽到那的聲音，才會徹底消失。

他需要喬，也只有喬能為他拂去這最后一的張與不安。

漫長的游街終于結束，迎親隊伍回到了謝氏新府大門口。

“落轎——”

幾乎是花轎停下來的同一瞬間，喜婆剛把喜簾起一邊，我們新郎的手便己經了過去。

喬只覺搖晃的轎子還未停穩，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己經了過來，袖口上繡著喜慶的比翼雙飛。

花轎外傳來一陣哄笑，而后才是喜婆的聲音：“新娘下轎。”

喬在蓋頭底下抿笑了笑，抬手將手到他的掌心。

手指將將，便被他牢牢握在手中。

喬忍不住撓了撓他的掌心。

謝遇安了的手，以作回應。

喬順著他的攙扶，低頭從花轎里走了出來。

過火盆，馬鞍，然后來到了滿是賓客的喜堂。

喬看不見人，卻能覺到周圍賓客的視線，不由張的心砰砰砰首跳，手心里也早己沁出了一手薄汗。

這麼多人，可別出什麼差錯。

主持婚禮的是兵部兵書袁大人，只聽袁尚書中氣十足地宣道：

“一拜天地——”

喬聞聲，下意識地向后轉，手上卻猛地被一拽，一下倒在謝遇安上。

形踉蹌，喬忙去扶頭上的蓋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只手還牢牢握在謝遇安手里。

周圍哄堂大笑，不知誰喊道：“新郎，快松手，不松手拜不了堂哦。”

謝遇安終于傻傻地松開了手。

蓋頭底下的喬的滿臉通紅。

哄笑聲中，喬被喜婆扶正了位置，袁尚書的聲音再次響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這回，再沒出錯。

喬和謝遇安拜了天地，拜了高堂，然后在所有賓客的注視下，躬對拜。

“禮，送房——”

不等袁尚書的話音落地，謝遇安己經打橫將喬抱起。

喬著謝遇安的膛，聽著后的哄堂大笑和起哄聲，忍不住嗔怪了一句。

“聽見了嗎？他們說要灌醉你。”

謝遇安抱著，大步流星，聞言，濃眉輕挑：

“放心，你相公的酒量以一敵十，千杯不醉。”

謝遇安將送回婚房，還未來得及掀開蓋頭，起哄的賓客們己經追了過來。

喬還沒坐穩，只見眼前一亮，蓋頭被高高掀起一角，謝遇安俯探頭過來，迅速親了親的角。

“等我，我的小新娘。”

蓋頭重新落了下來，遮住了新娘的花容，不容一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