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彤沒有意料到會被突然住,稍微愣了一秒,然後低頭說了一聲好。VIP樓層的加護病房有額外的休息室,端著茶壺心神不寧地打開門,然後抵著門慢慢舒了一口氣。
是在那個空間裏都有說不出的抑,按了一下電水壺的按鈕,將茶葉放進一邊幹淨的茶壺裏。
陳玥的表在易溯開口的那一刻略微變了變,不過也僅僅是低頭又抬眼的瞬間,並沒有人發現。笑了笑,坐到不遠的椅子上,抬頭向病床上的易溯。
和五年前相比,易溯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但還是能看到眼神穩重了許多。的目從上到下掠過他的周,在他右手上停留了幾秒,然後靜靜地移開了視線。
這樣沒有話說的結局其實已經是能想到的最好的結局了。
“荀庭說你這幾年一直不太好,現在看起來覺沒有他說的那麽嚴重,”雙手疊放在膝上,聲音也淡淡的,“我知道你想問什麽,那天的電話,是我打給你的。”
從易渺開始追查的行蹤時,就知道有些事是瞞不住的。從易渺進那個庭院時,就已經用那支隻存著易溯號碼的手機撥了過去,五年來他都沒有換號碼,在聽到他那邊的呼吸聲時,有過短暫一秒的猶豫。
易溯聞言抬起頭看,陳玥的長發短了許多,現在隻留到了肩部。之前就很化妝,現在沒變得好像也隻有這個習慣。連一點口紅都沒有,勾笑著,低眼的時候讓他想起第一次見的時候。
站在自己的導師旁邊,落落大方地出了右手對著他一笑。
“你好,我陳玥。”
那幾年明明是一個表生又活潑的孩子,隻有在極數的時候才會呈現安靜的樣子。
比起來好像現在的才是真正的樣子,就連說不他的時候,也可以做到語氣沒有一點波瀾,表沒有一點起伏。
“我知道,”易溯的手放在書上,因為最近一直在輸,他青白的手背上帶著一點紫痕,“你忘記換號碼了。”
陳玥忽然語氣一頓,要說的話又吞了下去。易溯的表沒有變化,但依然能看出眉眼間的疲憊。
手上拿著自己的包,如釋重負地笑了一聲:“雖然不知道現在對你說一聲抱歉你會不會接,但我還是要說的,包括你想知道的一些問題,我也會告訴你。”
陳玥的語氣像公事公辦,沒有電視劇裏前友歸來痛哭流涕請求複合的戲碼。隻是仔仔細細地看了他一遍,又像之前那樣平靜地移開了目。
“第一點要說的是我當初接近你,確實是能夠為了更接近你舅舅。他之前的化製廠已經有相當的規模可以運作麻黃素相關藥品理了。我當時剛剛畢業,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去接近一個已經在生意場上混跡了三十年的大老板,所以將目標放在了你上,”陳玥一邊說著,一邊將椅子向前挪了一下,好像是為了能夠讓他更清楚地聽到的聲音。
易溯眸子一,像是早已猜到一樣緩慢地笑了一下,看向點了點頭:“確實。”
“你舅舅還是很寵你的,所以屋及烏地讓我也參與了化製廠一部分的運作,我才有足夠的能力去調大量的化學製品,當然這些你都不知道。我後連接著東南亞一個有名的黑社會質組織,他們有很多骯髒見不得人的易,我也是這一環上一個微不足道的棋子。”
說到這裏,陳玥的語氣稍微一停,好像想起了什麽一樣輕輕笑了笑。
“荀庭這麽狠的人,通過他的關係發現我做的事以後竟然沒有立刻理掉我。更讓我意外的是,他居然也瞞著你,不過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了。消失的這幾年我做了什麽你知道也沒有用,我就不再廢話了,我今天來隻有一個目的。”
雙手叉相握,聲音緩慢又和,像是從幾年的裏跳出來一樣的安靜平和。
“我是一個從頭到腳都不幹淨的人,我很抱歉騙了你,”說到這裏,手指了自己的額角,終於完完全全直視了他的眼睛,“所以易溯,放下吧。”
他全程隻是聽著,沒有打斷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有心監儀波的線條略微泄了一些他的緒。直到聽到說出這句話時,他才稍微了角,目像水一樣漫過的周。
漉漉的,他明明沒有說話,卻好像傳遞出了痛苦一樣。
易溯裏是一個很溫的人,但被欺騙時不說怒不可遏,起碼也要有點其他的反應。
曾經設想過全盤托出那一刻,易溯會怎樣冷笑著讓滾出去。可是他除了看著,邊多了一點苦笑,再沒有了其他的反應。
不知道他所有歇斯底裏的反應已經在這五年裏對著一個空空的房間展示過無數次了,心上的傷口時不時就要被人挖出來攪一攪,就連發泄的怒吼都逐漸失去了意義。
以至於真的聽到說完所有時,竟然沒有力氣說出一句比較像樣的斥責的話。
“現在呢?打算自首了嗎?”
“自首的權利也不是人人都有的,總之我還要理很多事。我告訴你這些,也是為了避免以後要應對把你牽扯進來的麻煩,荀庭手下的人可難搞了,我可不想因為再把你惹到住院而被他關起來,”陳玥勾笑了笑,“該說的都說完了,我得走了,希你的心結解開以後能好一些。”
深吸一口氣,從椅子前站起來轉過了。想起來之前荀庭的警告,忍不住笑了笑,心底埋怨著怎麽過了這麽多年荀庭還是把易溯當小孩一樣關,讓覺得都有些麻了。
不過這也已經是力所能及的,給這個故事留下的最好的結局。
到病房的門口不過幾步,步伐像來時一樣輕盈,隻是手扶上門把手時的影還是停了停。
“我要換掉那個號碼啦,易溯,”沒回頭,輕輕擰開了門,聲音像在雨裏一樣逐漸模糊又清晰,“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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