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夫人啞了啞，隨后道：“若是小人立即吐口，一切過于順利，只怕反而惹人懷疑。于是小人本是打算盡酷刑后，在鐵證面前無法辯駁，再指認皇后娘娘和掌印大人進行誣陷……”

祁懿扯了一邊的角，輕笑了聲，道：“那好，我想問你，我們是許了你什麼好，讓你甘愿冒著死罪做下這樣的事，而你又是如何突然改變主意指認我們的呢？

要知道，我剛剛勸你供出主使之時，曾說會盡力保下你的命，當時的你全然不為所，可后來桓掌印不過稍加勸說，你便順應著他的話開始指認我們，我很好奇，他說你死罪難逃，明顯是不想你活命，你又是如何被他所勸服改變了主意，這般堅定的棄生赴死的呢？”

一連串犀利的問令麗退無可退，略顯狼狽的低下頭去，并未立時答話。

孑然一，本沒有什麼好讓人拿威脅的，而在貴妃邊做事，也不缺錢。

這樣的，坦白說，確實不是一個好拉攏的對象，貴妃與兩位皇子的邊有太多比合適的人。

要怎麼解釋他們選了自己，又怎麼解釋自己明知死路一條卻還是答應了……

桓亦如靜默的打量著祁懿，目深沉著令人不辨里的緒，高大的形微。

祁懿立即抬目向他，面上帶著禮貌客套的笑，目卻是陣陣的冷意，開口對著眾人道：“這個麗藏于貴妃娘娘邊多年，十分狡猾，我只是問麗夫人幾個符合常理的問題，若沒有撒謊，這些問題于想來都不難回答，還請大家莫要出聲，以免讓這個詐之人借機尋著說辭，讓人誤解了您與有所合謀。”

此話一出，任何人若以問詢為借口為麗夫人解圍，都會被懷疑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桓亦如向前邁了半步的腳不著痕跡的收了回，面上依舊是不聲，只是眼中一抹贊賞一瞬而過。

復又低頭看向麗，祁懿氣定神閑的道：“你不回答，是你本答不出，對嗎？只因為你說的，不過是經不住推敲的謊言而已。”

作者有話說：

初二繼續快樂，作者今天開始上班啦，困的不行了--

第83章

眼見著麗夫人帶了些污垢的面白了白,祁懿又繼續追問道：“而且貴妃娘娘和兩位皇子邊這麼多人，比你忠心的也有，比你聰明的也有,怎麼就偏偏挑中你了？”

麗夫人咬咬牙，吸了口氣,道：“兩位殿下的心思，小人不敢妄加揣測。小人只是恩貴妃娘娘在這許多年間的照拂,一心想報答的恩，才應下此事,而且兩位殿下曾答應過……事后必定會保住我的命。”

“哦,貴妃娘娘這些年如何待你眾人也是看在眼里，的確算是不錯，可也不曾有過什麼特別的優待,你得到的地位也好賞賜也罷，甚至遠遠比不上崔嬤嬤，如何就恩戴德到連命都愿意搭在里面了？”

麗猶豫了下，又道：“兩位殿下當時說,小人若不幫襯做此事,便要小人的命,小人不敢不從……”

“你在宮中多年,我不信你不知曉謀害皇子會是如何下場，天真到相信定能保住命。既然答應與否皆無生還之理,又何來‘不敢不從’呢？”

“小人、小人……”麗目閃了閃，道：“小人覺得左右都是死,不如死前幫襯貴妃娘娘一把,也算還了恩,何況兩位殿下既然答應了保下小人的命,總歸還是有些希的。”

祁懿點了點頭，一副很是認同的樣子，道：“那你剛剛又為何沒按照事先說好的進行誣陷，反過來供出了兩位殿下，豈不是害了你的恩人？”

“皇后娘娘乃是母儀天下的國母，掌印大人這些年在前朝后宮亦是殫竭慮，才有了今時今日的地位，要平白的害了他們……小人心中實過不去這道檻兒，小人若真這樣做了，死后到了閻王殿里，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祁懿忽而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仿若聽了極有趣的笑話。

“你是說，你寧愿辜負恩人、犧牲命，也要維護心中的正義？你是今天才知道誣陷皇后和桓掌印會害了他們嗎？若按你所說，早在兩位殿下與你說起這個計劃的時候，你就知道了這樣做的后果，當初你不覺得這樣有違心中的正義，還為了一線生存的希答應了，過了這幾日，你心中正義的判定標準便莫名其妙的改變了，竟是無可忍耐到寧愿一死也不愿陷害旁人了？”

說著，祁懿幾個大步行到了的面前，低頭雙目灼灼的凝視著，字字清晰的道：“還有，若我沒記錯，你今天剛剛發過一個誓言，你說你若參與過投毒這不忠不義之事，愿慘死他鄉，甚至永不超生，彼時言之鑿鑿，神態語氣煞有介事，明明口中說的是謊言，卻是是分毫不怕違背誓言的報應，怎麼才這一會兒，就這麼害怕下地獄了？”

接連幾個質疑，令麗夫人應接不暇，一張張了張，卻是半個字也答不出來。

祁懿這個平日里看著無甚用的閑散之人，竟是如此的思維敏捷，邏輯縝，字字句句都問在了的錯之，令全無辯駁之力……

麗夫人的呼吸終于不再平靜，怔忡著，一方面是當真不知怎樣解釋為好，另一方面也是覺得面對著這樣鎮定自若條理清晰的對手，若不細細思量了，說的越多只會越錯，沒準還會給祁懿抓住失誤之反將一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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