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便再沒有給燕辭云帶來污名的可能了,一切的證據都會隨著一道深埋土。而燕辭云或許會痛徹心扉,可如果引導得當,將矛頭指向皇后一派,燕辭云只會因此而更加堅定的去搶奪儲君之位。
真的害怕,祁丞相并不是一個無的人,也相信他待是有幾分真在的,可是祁家在他的心里有多重要,再清楚不過,如果需要,他連自己的命都會毫不猶豫的獻祭出來,何況是的。
不能說實話。
了手指,祁懿半垂了眼簾,道:“是昨天……我去了趟明月坊,正好遇上六殿下在那里與嘉州刺史之子,還有幾個達貴人共同賞樂。因著我閑散的名聲在外,六殿下一直覺得我如果再去這樣的風月場所,就會顯得像不務正業的紈绔子弟,會連帶著給他丟人,所以一直止我去。
昨日我倆在那恰好上了,便小吵了一架,我見六殿下還生我氣呢,便說回家住幾天,等殿下消氣了再回來,六殿下大概是也想眼不見心為凈,就答應了,至于梅子逸……上回祁桂的事六殿下十分不快,也許是怕我再弄出什麼幺蛾子吧。”
祁丞相緩緩放下筷子,目深邃的了過來,審視著了片刻,一張面上并無過多表,讓人全然猜不出他是否信了方才的那一番話。
“殿下可是有所察覺?”
祁懿搖頭,回著他坦誠的道:“沒有,這一點我可以保證,六殿下一直記得五六歲的時候和祁公子一道沐浴的事,加上又有余毒有損發育的說法,我平時與他相更是極為注意,六殿下從未懷疑過。”
祁丞相撤了目,復又看向面前的小菜,半晌,道:“懿,你可要一道用一些?”
“不了,父親,我晚上吃的有些多了,我陪您坐一會兒就。”
語畢,頓了下,又道:“雖是眾人不曾察覺,可是我如今已然十七了,平日里自有許多兒家的不方便之,實是不宜再拖下去了……”
說著,祁懿下了決心,自椅上起了,朝著祁丞相直直的跪了下去,懇聲道:“父親!懿實在害怕,六殿下若是知曉了倒還好,可是桓亦如如鬼魅一般魂不散,他已多次下手害我,每次皆是兇險萬分,若是哪一日懿稍有差池,被他發現了端倪,懿自己喪命不說,還會牽連到整個祁家……父親!懿知曉此事牽連眾多,并非易事,可如今事已經被到了這個當口,父親您謀劃多年,真的是時候該放手行了……”
祁懿說得真意切,說至最后,聲音已然有幾分哽咽。
祁丞相向跪在前的年,形纖薄,眉清目秀,一雙眼微微泛紅,因著年時本就與他的親子生得極像,如今看著竟有一兩分他的亡妻周氏的模樣。
他手扶了的手臂,道:“起來吧。”
祁懿帶著幾分張固執的著他,顯然在等他的一個答案。
輕嘆了一聲,祁丞相道:“其實,自靈山寺一事發生后,假死離京一事,在我這便已然提上了日程了。”
祁懿面一松,連忙起了,朝著祁丞相深深一揖,吸了下鼻子,欣喜的道:“懿多謝父親!”
“坐吧,瞧你這孩子高興這個樣子,唉,說來這算是我拖欠你的,該是我謝謝你這幾年的諒解才是。”
祁懿坐了回去,搖頭道:“父親的顧慮,懿明白的。”
“我盤算了許久,這件事除了要避開狡猾的桓亦如,吳家的眼線,也要瞞住六殿下。他對你的頗深,若是讓他參與進來,也許還要多上一些阻力,不如待你假死后,我再告知于他。至于方法,我已然想到了一個十分合適的……要讓宮里的一個人消失并非易事,可如果是在出征途中,或者是戰場上,大軍人數眾多,而且刀劍無眼,行軍作戰死了人尋不著尸本就是常事。”
祁懿略一思忖,這倒確是個極佳的方法,如果死在遠隔萬里的戰場上,遠離了京中各方勢力的視線,無論是假死一事本還是之后的銷毀證據,個個環節都要容易許多,即便事后有人懷疑,戰場上死傷無數,只要他們安排得當,也是查無可查。
“屆時我會讓幾個信得過的人隨同你出行,幫襯你作出死亡的證據,同時給你安排好退路。整的計劃我已然大致有了,只是還需要一個時機,在這個時機到來之前,你還需要再忍耐一段時間,千萬莫要出了什麼事,破壞了計劃。”
“是,懿定會多加小心,只是……還有一點小顧慮,父親剛剛說,打算在假死一事功后告知六殿下,不知可否……不告訴他?”
祁丞相向投來了不解的目,道:“殿下是自己人,即便是知曉了亦是無妨,否則若是他傷心過度,一時急火攻心,生出病來也難向貴妃待。”
祁懿絞了絞手指,心底里有幾分不安,總覺得燕辭云若是知曉還活著,絕不可能就此罷休的。
“父親,桓亦如那賊最是狡猾,若非殿下是真意切的傷心,定是要被他察覺一二的,之后若是生出什麼事端來,于祁家也是不利。我覺得還是莫要告知殿下真相為好……我與六殿下相多年,依我所見,若我亡故,殿下雖會傷心,可一切總歸都會過去的,這世上的人,失去至親的大有人在,可大家都過來了,六殿下是皇子,擁有的比普通人更多,我相信他也終會走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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