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行到門邊,略略猶豫了下,還是停下了腳步。

“殿下，我們公子……今天發了一天的呆了,飯也沒吃，小人剛剛端了些糕點,求殿下幫著勸勸公子,多吃些吧。”

燕辭云沉片刻,了提著酒壺的手,道：“我知曉了。”

小青和眾人行了出去，燕辭云便抬步走進了室。

祁懿依舊坐在那個木椅上，半垂了頭，一只手摳著另一只手上的指甲，似乎有些不知要用什麼樣的面貌來如何面對進門而來的燕辭云。

燕辭云上的月白錦服上繡著蓮花如意暗紋，在燈下可見淡淡的澤，細腰上系著鑲著玉石的腰封，頭發用玉簪整齊的冠著。

十七歲的燕辭云已然比年時更顯玉樹華，仙姿玉，

他靜默的將手中提著的酒水放在了屋的方桌上，取過一旁收著的酒杯，擺在了桌上。

做完了這一切，他才抬眼向祁懿，平和的道：“阿，我明天就要走了，來敬我一杯吧。”

說著，他行到了祁懿的旁，端起了面前的那一碟杏仁糕，笑道：“正好你這里有下酒的點心，我們好好的喝一場吧。”

祁懿心中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揚起頭向他，了他帶著意的面頰，道：“好。”

因著燕辭云曾經懷疑過的份，又對抱著慕之，一直克制著盡量不在他面前飲酒，可是如今，卻是想不管不顧的一回。

也許是即將到來的分離令人到悲傷，也許是想借此與他正式做一個道別，總之這一刻，酒，確實是極合的心意。

兩人坐到了那方桌旁，祁懿自己給自己斟了滿，執起杯子，淡淡的笑了下。

“云妹，我祝你……一帆風順，得償所愿。”這既是對他此行的祝福，也是對他未來的祝福。

希在將來，沒有的日子里，他能一路平順，登上至尊之位。而會在遙遠的他鄉，默默的為他高興著，祝福著。

祁懿利落的一仰頭，將滿滿一杯酒盡數倒了口中。

燕辭云卻是著在燈火下潔白秀的面容，并未急于飲下酒水。

“得償所愿……”

他輕聲笑了下，抬手將酒飲了下去。

“我的愿從來都只有一個，阿你知道的。”

這是最后一次與他對飲，祁懿不想說些讓他不快的話破壞氣氛，的笑了下，并未如往日般去苦口婆心的勸他。

抬起手為二人再度斟了滿。

“時間過的真快啊，一眨眼，我竟已然在宮里待了八年了……”

“是啊，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你時，那時我正著病痛折磨，睜開眼時你便立在我的床邊，漂亮又致，眼底里帶著狡黠。后來你還騙我說，你是進來幫我打蚊子的，這麼蹩腳的理由……現下里想想，那時的你，真是格外的可……”

回憶起往昔的時，燕辭云的目漸漸浮起幾分溫。

祁懿飲下酒水，想到自己當年一時好奇這書中的小人到底是何模樣，看被人抓了個正著，不由也笑了。

燕辭云凝視著，問道：“你當時進來，到底是做什麼的呢？”

祁懿拿起一塊糕點心不在焉的吃著，憶起往昔分，心中更是悶悶的，半晌，才輕聲道：“人人都說你長得漂亮，我其實就是好奇，你到底長什麼樣。”

燕辭云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定定的著。

“那你失了嗎？”

祁懿搖搖頭，緩聲道：“你比我想的還要好看。”

燕辭云也飲下一杯，聲音中略帶了些落寞，淡淡的道：“可惜你已經不喜歡我現在的模樣了。”

“不是的，云妹，你現在也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人。”

燕辭云輕聲笑笑，略帶了些自嘲，輕道：“好看又有什麼用。”

兩個人心都不好，說起時的點點滴滴，一個為求而不得所苦，一個因離別在即而傷懷，很快，第一壺酒便見了底。

“說起來，你小時候雖然有些和我鬧別扭，但也算是個可的小孩，別人家兄弟都是自小打到大的，我們算是打的極的了，我印象里……好像就一次。”

燕辭云帶的酒醇香濃厚，祁懿自己喝了一大半，如今已然滿面紅暈，手腳發，說話也不大利索了。

“有回是個什麼、什麼宴來著，我記得你和我在雪地里，我讓你和我回去，你非和我犟，被我三兩下就制服了，哈哈，當時你還哭唧唧的，小臉白的，紅著眼圈，又可憐又可，我立時便生不起氣來了。”

說著，咯咯的笑了幾聲，又想到了什麼，放下酒杯道：“哦，對了，你當時好像還說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來著，哈哈，真是可死了。”

燕辭云酒量本就比祁懿好，這會兒喝的也沒有多，神智依舊清明，看著旁邊已然有些迷離的祁懿，溫的道：“你喝些吧，吃兩塊杏仁糕。”

祁懿抬起手使勁的擺了擺，執著酒杯又飲下一口。

“我不，明天你就要走了，我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見了，今晚一定要喝個盡興！”

燕辭云著因著醉酒而比平時率真許多的祁懿，心底里一片。

“東巡不會那麼久的，最長也就三個月便回來了，我……也舍不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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