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英依舊有些猶豫,他僅聽命六皇子一人,梅子逸雖是說的有理,可他依舊不愿對燕辭云有一一毫的欺瞞。
兩人正說話間,外間進來了一個下人,上來報了,說是祁丞相已經到了。
梅子逸松了口氣,道:“既是丞相大人到了,殿下自然要先見丞相大人,便請夏統領稍后再來吧。”
夏英這才點了頭,轉行出了院子。
梅子逸回進了屋子,榻上的人原本如畫般的眉目已然失了彩,睜著一雙空的眼,失神的著虛空。
梅子逸溫聲道:“殿下,你好不容易睡著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燕辭云緩緩抬起了一只手遮上了雙眼,許久,輕道:“子逸,我做了一個夢……夢里,我回到了見云殿,可是里面空的,一個人都沒有……我喊著的名字,可是回應我的,只有自己凄涼的回聲……”
已經纖瘦了許多的手指下,緩緩的流下兩道濡的痕跡。
梅子逸的心一時不忍,撇開了眼去。
六殿下已經多久沒有流淚了……
“你說,要是真的死了,怎麼不來夢里見一見我呢?我有好多話想要問……”
“而如果還活著,為什麼不肯現呢?難道是怕我責怪……可明明知道,我對是最心的了,總是被三言兩語便哄了好,又哪會真生的氣……”
榻上的人結微,緩緩咽下了間的哽咽。
“還是說,這所有的一切,本就是一場噩夢……可我什麼時候能等到醒的這一天呢?”
梅子逸眨下了眼中的酸意,道:“殿下,丞相大人到了,稍后可能會來見殿下,可要我為殿下整理下儀容?”
燕辭云靜默了良久,才低低的應了聲。
祁丞相到的很快,他在門外求見之時,屋梅子逸剛好為燕辭云重新冠好了頭發。
梅子逸起去開了門,相較于燕辭云,剛剛喪子的祁丞相看上去雖也有些落寞,卻不似燕辭云一般悲痛絕。
引了祁丞相進,梅子逸便躬退了下去。
“大舅舅,坐吧。”
祁丞相抬頭朝著榻上靠坐著的人一,目一怔,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燕辭云,眉頭高高的攏了起。
雖說一路上也收到了消息,知曉燕辭云因著祁懿的離世而傷痛,卻也沒想到,會見到他這樣一副頹敗的景。
燕辭云的裳因著他的削瘦而顯得空的,面上蒼白著,眼下帶著烏青,瓣上毫無一,竟與從前判若兩人。
祁丞相這般瞧了他許久,似是不知該如何言語。
“大舅舅若是想勸我保重,便不必了……我這些時日以來,聽得最多的就是這句話,已經聽得倦了。”
祁丞相面上微幾分凝重,目凌厲的著他道:“殿下既是知曉,為何還要將自己弄了這般凄慘的模樣!”
祁丞相雖是皇子的舅舅,可到底是臣子,以往的時日里,也很用這樣的語氣同皇子說話,這一次,顯然是氣得狠了。
燕辭云面上并無太大變化。
“大舅舅倒是瞧著氣還好,即便唯一的子嗣亡了,也依舊能之泰然。”
“懿的事,我自然難過,可我知曉我乃祁氏一族之長,上擔的是家族的重任,我怎能因一己喜怒而任意妄為。
同樣,殿下如今是貴妃娘娘唯一的脈了,系我祁氏一族的興衰,眼下殿下剛剛贏得了東三洲的支持,正是大展拳腳之時,殿下這般沮喪,甚至不顧一切的跑到這青沙江來,可有為貴妃娘娘、為祁家想過?”
“為儲君,爭權奪利,從來都是你們想要的,你們有人問過我想要什麼嗎?”
說著,燕辭云向祁丞相,一字一句堅定的道:“從一開始,我會去爭這個位置,便是為了有一天,可以如父皇護著母后一般保護阿,讓可以在我邊最大程度的得到自由,不必因為你們而做不愿意做的事。
現在不在了,這個位置于我,也沒有意義了……什麼祁氏一族的興衰,與我何干!”
“你!”祁丞相一時語塞,一手用力的在膝上拍了,無可奈何的嘆了一聲,垂著目許久未言。
其實燕辭云的這些想法,他或多或的也發覺了。
這個孩子自小便不是個熱衷權力的,是以很長一段時間里,他都將重點放在了三皇子上。
只是沒想到幾番變故,如今燕辭云已經是祁家唯一的指了。
其實他原本是沒打算來青沙江的,只不過前些時日收到了祁杉的消息,祁懿和保護的護衛,一道失聯了,又聽聞燕辭云來了青沙江,這才決定來親自看一看的。
祁懿,多半是在那個夜里,被馬賊殺了吧……
想到這些,他心中也是難過的,那個孩子雖然與他并無緣,可多年父子,又是因為他的安排才住進了馬家鎮,遇上了這樣的不幸的。
祁丞相閉目長嘆了聲,道:“懿……其實沒死。”
作者有話說:
阿(機智臉):我就猜到你會為了云妹賣了我,吼吼,還好我早早的跑路了
第139章
祁丞相猶豫許久,方才說出事實,卻沒料到面前的燕辭云一張面上淡淡的,竟似早已知曉了一般平靜。
“你……知曉是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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