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宵微微閉上眼,深吸了口氣。
孟言卿代的那些事,他一件都不知道。
可孟言卿懂,懂的害怕,也懂如何安……
他和才是一路人嗎?
明明是他的妻!
裴宵攥著懿旨,手背青筋現。
“大人,接下來要怎麽辦?”月影拱手道。
剛剛孟言卿和裴宵在前廳的談話,月影聽到了。
月影一時也不知接下來,主子對雲貴妃是個什麽心思。
裴宵悠悠睜開眼,如冰凍三尺,涼涼勾了勾,“下狠手!”
“啊?可是大人剛剛……”不是以命發了毒誓,答應放過雲貴妃麽?
月影惶恐躬。
裴宵指尖挲著懿旨卷軸。
他說過的,他又不是什麽好人,孟言卿還信他的誓言,那是他蠢!
反正也無人在意他的命親緣,他又何懼拿它做賭?
他隻要孟言卿過得淒慘!
何況……
他怎麽也得不到的信任,孟言卿卻可輕易拱手讓人,他不該死嗎?
“妤兒,你看看自己信的是什麽貨!”裴宵鷙地勾了勾。
孟言卿為了救他娘,連賜婚懿旨都拱手相讓,他又算什麽君子呢?
也不知薑妤看到這封懿旨,作何想。
裴宵向青雲寺的方向,“還沒消息嗎?”
月影以為裴宵說的是去溪水村放火殺人的消息,拱手稟報,“我們的人剛到溪水村,附近山寨的土匪也來趁火打劫,溪水村死傷慘重。”
裴宵“嗯”了一聲。
對他來說,並無甚區別。
隻要京郊出了子,都可把屎盆子扣到雲貴妃頭上。
他要孟言卿母子都不得好死。
月影又道:“村民們四逃竄,有人往青雲寺方向跑了,賊匪們殺紅了眼也跟了上去。”
裴宵斂眉,“賊匪去了青雲寺?”
“是!賊匪是天風寨的餘孽,一路殺燒搶劫,不村民遇害,還有不姑娘被擄走了……”
天風寨?
裴宵聽到這個名字,心口一跳,顧不得多想往馬廄去了。
雨勢連綿不絕,裴宵策馬衝雨幕,直奔青雲寺,腦海裏都是天風寨那些刀疤男獷的笑臉。
裴宵想起了小時候。
他被關在木屋的那些年,曾從的小小口,窺見過天風寨的人。
那時候天風寨勢力猖獗,常在青雲寺附近活。
後來,他們偶然發現了被關的裴宵,閑來無事常往小裏塞毒蛇、老鼠。
他們打賭,到底塞多毒蛇老鼠進去,裏麵的小孩才會死。
那間閉的房間裏,全是毒蟲蛇蟻,麻麻撕咬著他。
屋子外是天風寨的人嬉笑賭博的聲音。
日複一日的折磨。
他和毒蟲蛇蟻隻能活一個。
裴宵被急了,當著他們的麵扯斷毒蛇,生啖蛇。
當時的他不過七八歲,小小年紀竟敢如此。
天風寨的人罵他是怪胎,嫌他晦氣,才不敢再來。
但那些被撕咬的痛楚,至今還不曾消解。
裴宵腦袋裏疼不已,駕馬的手腳發。
馬兒穿過青雲寺下的林,雨幕中傳來一聲淒楚的“夫君!”
“夫君救我!夫君救我!”期期艾艾的呼救聲夾雜著雨聲。
裴宵腦袋“嗡”的一下。
天風寨可是良為娼的慣犯,他們多的是法子讓人屈服。
薑妤這麽久沒傳消息回京,會不會……
不是有千仞看顧嗎?
不可能的!
“不要!不要啊!”低泣聲和男人狂的笑死再度傳來。
裴宵約聞到了木槿花香,凝固了一般。
這是薑妤上的香味!
裴宵下馬,踉踉蹌蹌衝樹林。
林子裏繡花鞋、服碎片散落一地。
不遠,三個大漢正將一瘦弱的姑娘摁趴在地上。
姑娘衫淩,遮不住,不忍目。
“夫君救我!”
“你夫君早就不要你了,要不怎會把你一個人留在山中呢?”
“來來來,讓大爺幾個伺候你,可不比你那書生夫君差。”
……
半的大漢一擁而上。
“妤兒?!”
裴宵大腦一片空白,衝上去抓住其中一個大漢扔了出去。
大漢接連被摔飛,撞在大樹上,慘連連。
裴宵將最後一個人的頭摁進了泥土裏,一拳一拳揮向大漢。
“你就是夫君?”大漢擺了擺頭上潺潺而流的。
模糊的視線中,浮現一張白皙如玉的臉。
但此時,裴宵臉上濺滿鮮,順著下滴滴落下,白上綴滿花,宛如煉獄爬出來的惡鬼。
“是!”裴宵冷冷吐出一個字,重拳一記記揮下來。
水伴著泥漿飛濺,大漢的腦袋幾乎被砸碎。
“你是……裴宵!”大漢認出他了,瞳孔驟然放大。
這裴宵自從上位後,對天風寨的人窮追不舍。
但凡落他手心的兄弟,據說不僅要行嚴苛酷刑,連都要被野狗吃掉。
偌大的天風寨幾乎被他清剿幹淨,寨子裏的兄弟也隻能茍延殘。
今日好不容易幹一票大的,又遇到裴宵這閻王了!
“大人饒命!饒命啊!”大漢如臨大敵。
裴宵詭異地勾了勾,扼死了掙紮的人,眸中毫無波瀾,甚至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混雜在雨水中,腥味撲鼻。
裴宵轉而又撲向另外兩個大漢,如獵豹般兇狠犀利。
他殺紅了眼。
他的人,誰敢欺負,都得死無葬之地。
都得死……
另外兩個大漢也很快沒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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