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綿綿的秋雨打在遮雨棚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微涼的秋風裹挾著一陣咸腥的氣息。

沈清蕪走進公寓樓，后傳來一陣腳步聲。

回頭一看，賀妄就站在后幾米遠的地方，一雙狹長湛黑的眼眸中有濃郁的墨翻涌，一瞬也不眨地盯著。

“別跟著我了。”聲線平靜，“我不會跟你復合的。準確來說我們都沒在一起過，何談復合？”

賀妄也收了傘走近了了，高大的軀在燈下投出一片影籠著，“為什麼不復合？”

“你為什麼要復合？知道我蓄意接近你，對你沒有半分了，你還要指我重新和你在一起？”

沈清蕪語氣里的冷冽是真心實意的，實在沒搞懂賀妄的心路歷程究竟是什麼。

在預料之中，賀妄發現真相后或許會惱怒、氣急敗壞打、報復。

但唯獨沒有預料到他會對著死纏爛打。

莫名其妙。

在聽到“沒有半分”的時候，賀妄的呼吸明顯重了一份，眸鷙得可怕，讓人不寒而栗。

他糲的大掌圈住的手腕，一字一句地重復，“沒有半分？”

男人幽深的眸攫住，嗓音低啞，“我們相的那些時日，你對我就沒有一點真心？哪怕一秒鐘？”

他們在泰晤士河旁的煙火中接吻，在太平山頂牽手漫步，那麼多日日夜夜的親接，他就不信沒有對他過一真。

哪怕只有片刻。

但下一秒，沈清蕪在他的注視下點了點頭，流雪飛霜的眼眸和他對視，“沒有。”

輕飄飄的兩個字如同化作了一塊巨石在賀妄的口，讓他的呼吸都變得艱難晦起來。

他張了張口，頭泛苦，“我不信。”

沈清蕪輕笑一聲，眼底有幾分嘲弄，“既然你不相信我的回答，那為什麼要來問我？”

說完轉走，手腕卻被他一把握住，男人稍稍用力，就如同一只輕飄飄的風箏似的被拉進了他的懷中。

屬于上獨有的清淺冷香在鼻端縈繞，賀妄的雙手錮沈清蕪，不可一世的頭低著，炙熱的吐息灑在的頸側。

“沈清蕪，跟我回去。”

被他抱住的沈清蕪一抬腳，毫不猶豫地狠狠踩了下去。

穿的是一雙5cm的細高跟鞋，這一腳下去給人帶來的疼痛不是吹的。

但賀妄只是吃痛地悶哼了一聲，脖頸上青筋暴起，并沒有松開，反而圈住的胳膊勒得更了。

他的力道極大，恨不得要把嵌里一樣，沈清蕪被勒得有些不過來氣，“放開！”

原本沒指這一聲能讓賀妄松手，他向來都是特立獨行，做任何事全憑自己的心來。

卻沒料到話音剛落，男人還真松開了。

賀妄嗓音沉沉，又重復了一次，“跟我回去。”

樓道口稍顯昏暗，看不清他的眉眼。

沈清蕪纖細秀的眉微蹙，“所以這才是你最后想說的話嗎？我如果不答應，你是不是又要把我打暈帶回去？”

賀妄的結上下滾了滾，糾正，“上次沒打你，只是按了你的位。”

沈清蕪一頓，“哦，差不多。”

“差多了。”賀妄上前了一步，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變得有些近，“我不家暴。”

聞到了男人上稍顯辛辣的薄荷朗姆酒的香水味，是曾經親手為他調配的。

沈清蕪嗓音冷冽，“你家不家暴不關我的事，這話還是留著給你未來夫人說吧。”

“我沒功夫陪你閑聊。”掙他的，這才注意到男人的右手手上了。

手背骨節結了一層薄薄的痂，看起來傷口并沒有理過。

的目只是停留了一瞬，然后就掠開了，轉用指紋解鎖打開了房門，進去了。

公寓里暖黃調的燈照進來鍍在形高大的賀妄上。

“砰——”

下一瞬，門被毫不留地關上了，燈自然也被門板擋得嚴嚴實實。

賀妄站在門口，凌厲的眉眼都被昏暗籠罩著，讓人看不清他晦暗不明的神。

沈清蕪站在窗戶前，看著賀妄的背影出現在茫茫暮中，他的影幾乎快要融背景中，莫名著幾分孤冷寂寥。

忽然，男人的腳步頓住了，似乎是心有所似的回頭向。

沈清蕪一側躲在了窗簾后面。

半分鐘后，試探地再去看，樓下已經看不到他的影了。

斂眸，去接了一杯水。

桌上放著幾個大大小小的藥瓶子，按照醫囑取了藥出來，就著溫水咽下去了。

不知是不是賀妄的出現給平靜無波的生活再次造了影響，當晚沈清蕪又夢到了他。

賀妄一雙黑眸凌厲地盯著，著令人悚然的狂怒和暴戾，將暴地一把拽過去，嗓音裹挾著火氣，“你竟然敢騙我。沈清蕪，你真是好謀算。”

他的大掌極度冰涼，在的脖頸上慢條斯理地挲，引起陣陣戰栗。

沈清蕪到一陣心悸，正要開口說話，但還沒吐出一個音節來，著脖頸的手倏地一手，狠狠掐住了。

他的骨節分明的手指陷頸側的皮里，虎口抵著的咽，冷漠又狠厲地加重力道。

還未說出口的話被盡數卡住，變了無力又狼狽的息，整個人如同瀕臨死亡的魚。

沈清蕪驟然驚醒。

過昨晚忘記拉上的窗簾照進來籠罩著，刺目的暈讓沈清蕪有了一離夢境回歸現實的真實。

下意識地了自己的脖頸，坐起來，掌心探到了一手薄汗。

沈清蕪沖了個澡，換好服準備出門上班。

剛一出門，后忽然多出一只手來，用溫熱的東西了的臉頰。

下意識地回頭，對上了那雙幽寒如點漆般的眼眸。

這雙眼睛和夢境中蘊含暗火和恨意的眼睛重合在一起，沈清蕪瞳孔驟然一，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賀妄的眉眼一沉，“什麼意思？我有那麼可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