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蔣宅出來，蔣熠樸開著車，遊無去。

正巧林東來了電話。

“在哪啊，出來喝酒啊。”

“沒興趣。”

“別啊，帶上霖霖一起出來嘛。”

蔣熠樸很不客氣地紮他心，“談了，沒工夫搭理你。”

果然，對麵的人沉默了好幾秒。

最後，林東又恢複活力，“那你過來陪我喝。”

“今晚沒興致。”

“那你還能幹嘛？”

蔣熠樸竟無言以對。

他的夜生活，確實是除了加班、應酬，就是聚會喝酒打牌，熱鬧到空虛。

是的，前所未有的空虛湧上來，讓他打不起神。

無言半分鍾，他冷不丁開口，“掛了。”

說完就真掛了。

在大街上晃了快半個小時，攬勝突然有了目標。

攬勝最終駛進小區，停在一棟公寓樓前。

此時是晚上十點。

還有不家亮著燈，星星點點的，有別樣的氣氛。

蔣熠樸坐在車裏不，從儲櫃出煙和打火機。

車廂裏很快煙霧繚繞。

蔣熠樸久久盯著九樓最東邊戶那家。

沒開燈，不知道是不是還在外邊鬼混。

生病了也不安生。

從早到晚，男人不斷。

第三煙燃盡，他拿過手機，按下一串數字。

咬著煙，他舉著手機，眼微瞇，聽著嘟嘟聲，有些不耐煩。

十幾秒過去了，那頭終於接起。

“喂？”很沙啞，很迷糊，明顯剛從睡夢中醒過來。

蔣熠樸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沒有回應，簡舒艱難地撐開一點眼看手機。

沒名沒姓，但是是很悉的號碼。

瞬間醒了，但也沒說話。

兩人就這麽沉默著。

傍晚醒過來一次，跟他打了電話，之後搜刮零食飽腹之後，又渾渾噩噩躺下睡過去了。

接著就是現在，被他的電話吵醒。

睡得頭疼，還口幹舌燥的，打算起床喝水，又想傻傻舉著手機晃來晃去。

主開口：“沒事我掛了？”

“嘟！”

他一聲不吭，就這麽撂了電話。

“……”簡舒想罵人。

開燈下床，到廚房燒水，邊加熱剩粥。

一室寂靜，隻有熱水壺咕嚕咕嚕的水沸聲。

盯著嫋嫋升起的水汽出神。

生了場病，整個人都變得遲鈍且脆弱。

又開始想念喜寶。

想念小家夥的子，的聲音，的笑容，的手在自己臉上的覺。

一想到小不點，又開始湧起力。

放在臺上的手機又震起來。

簡舒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沒有立即接。

可他竟然很堅持。

簡舒無奈，接通：“什麽事？”

“在幹什麽？”

這回他倒是會好好說話了，主打電話的是他，但聲音冷漠得要凍死人的也是他。

“準備吃飯。”

“這麽晚？”

“嗯，沒胃口。”

五個回合之後，他又沉默了。

好久，他開口了，“昨晚，我沒有做措施。”

簡舒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臉噌的一下燙起來，但冷靜下來，又覺得當頭一棒。

簡舒跟他一樣平靜：“蔣總不用擔心，還有一種事後避孕，不會鬧出人命的。”

說完，就掛了電話。

有來有往似的。

但其實是有一點控製不住的傷心的。

以前的蔣熠樸有多求生下孩子，現在就有多警惕兩人間出問題。

當然，他防心重是應該的，畢竟給他上過那麽一堂沉重打擊的，淋淋的課。

可誰讓做不到放下他，甚至還藏在心底反反複複思念，所以當下才這麽容易他刺激，傷害。

熱好的瘦粥頓時就不香了。

簡舒機械地灌下一大杯溫水，打算打電話話就小家夥，門鈴就響了。

知道住在這裏的人不多，來過的更。

一是於立，二是正全球飛接商務的麥吉娜。

過貓眼看到來人，簡舒秀眉都皺起來了。

他怎麽知道住這裏的？

他來幹什麽？

他剛才已經在樓下？

但第一個問題很好回答，他手上的資源那麽多，要查個人的信息太簡單。

簡舒不是很想開門。

可門鈴一直“叮咚叮咚”響，就像剛才的手機在一直震一樣，吵得心煩。

打開門，抓著門把手，微探出腦袋，“蔣總還有什麽事？不能電話裏說？”

蔣熠樸大掌撐在門板上，一個用力，門就打開了。

他以非常自來的姿態撞過，邁進屋。

“……”簡舒一臉茫然。

看地板不染灰塵，蔣熠樸站停在玄關口，“拖鞋。”

“……”簡舒合上門，打開一側的鞋櫃，拿出一雙拖鞋放在他腳邊。

幾乎十新的拖鞋，但蔣熠樸卻皺起眉頭，“是不是有人穿過。”

簡舒不氣反笑，故意刺他，“已經數不清蔣總是第幾個來我這的男人了。”

蔣熠樸聞言回頭深深睨一眼，“我要穿新的。”

“沒有新的。”越過他，自顧自往裏走，“也不用了，反正也不會待太久。”

蔣熠樸咬咬腮幫，掉皮鞋，踩著子走進去。

簡舒見狀，很無語。

猶豫兩秒，走回他邊，低頭掉棉拖，踢到他腳邊。

盯著歪歪扭扭的兩隻鞋兩秒，蔣熠樸竟然一聲不吭就穿上了。

灰熊棉拖被撐得寬寬的，三分一的腳掌都在外頭，稽的很。

他踩著小拖鞋自己轉悠起來，邊指揮：“你去換服，帶你出去吃宵夜。”

“我不去。”簡舒擰起眉心，“蔣總，剛才電話裏你可是剛給了我一掌，現在又要塞一顆糖給我，你是不是神經錯？”

蔣熠樸偏頭看，頭頂的燈打下來，他清瘦的麵龐襯得眼眸更深邃了。

盯著人瞧時，由於多年積攢下來的氣勢和威嚴，不怒自威。

簡舒讓步，“我有飯吃，不想出去。”

“我也沒吃，你那點飯恐怕不夠兩個人吃。”

簡舒忍不住嗆聲：“……你想要找人陪吃陪聊，招招手，多的是人迎上來，你抓著我一個病員不放有意思？”

蔣熠樸臉不佳，“那你就不要把自己搞得那麽可憐，生個病三餐都理不好，男人不多嗎這個時候怎麽一個不在？今早那個男人我勸你也早點踹。”

簡舒不傻，從他這些話中捕捉到了好多信息。

兩人本來對峙著，簡舒突然似笑非笑地出手，了他手臂。

“可憐我？蔣總，我勸你可別這樣，我怕你會重新上我。”

蔣熠樸皺著眉頭躲開的。

在這一刻，簡舒恍然大悟，喜寶生氣時那別扭勁兒是哪來的了。

就是傳了麵前這個男人。

驀地，簡舒心就了，和他談判：“今晚我陪你吃宵夜，以後你就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果然，蔣熠樸冷冷瞥過來，“你放心，我不會纏著你，隻是看你可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