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遷知道季清棠一直都在門外，卻不想見，大概真的是絕了。

蔣城沒辦法，這麽一直耗下去對誰都沒好，他給謝遇打了電話

“哥。”季清棠喊了一聲，再也控製不住撲到謝遇的懷裏。

謝遇輕輕的拍打著季清棠的後背，溫聲說，“哥來了。”

季清棠的淚水將他的襯衫打，謝遇眼眶微紅，從八年前姑姑死後，季清棠再也沒有這麽哭過了。

謝遇歎息一聲，將從家裏帶來的鞋子給季清棠穿上，“你可以在這裏等，但是你不能不吃不喝，不然你還沒有見到他就又暈倒了。”

他的心髒也被揪。

門病床上躺著的是他兄弟，門外是他的妹妹。

“吃點東西，嗯？”他耐心的哄著。

季清棠緒釋放出去之後，理智慢慢回籠，昨晚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大夢一場，第一次嚐到心在刀尖上的滋味。

看著謝遇手裏的飯盒，一點食也沒有，似賭氣般說，“他不吃，我也不吃。”

謝遇是了解這個妹妹的，最是倔強，認定的事，別人怎麽說都沒有用。

“那婚禮呢？還有三天就到了舉辦婚禮的時間了。”謝遇說。

季清棠眼裏的慢慢黯淡，是啊，隻有三天就到婚禮的時間了。

為什麽事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角泛起苦，“婚禮...先往後推遲一下吧。”

“跟哥哥回去好不好？”謝遇了季清棠的腦袋。

季清棠原本要開口拒絕的話，忽然轉了個彎，“好。”

謝遇有些驚訝，但也沒來得及多想，以為季清棠真的隻是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

蔣城看著這兩人兄妹深的樣子，聽到季清棠說要走的時候，差點一口噴出來。

他原本還很心疼季清棠，沒想到這個人隻堅持了不到一天就走了。

蔣城不滿的說，“哥，你別不吃不喝了，為了那個人真的不值得。”

“已經被謝遇接走了，還說什麽要等到你見，可真是會哄人。”

他口不擇言的說完，才發現沈遷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好像什麽都不在意了，隻是低頭看著花瓶裏凋落了的玫瑰。

“花瓣都壞了，我給你換一束吧，看著怪影響心的。”

蔣城將花瓶裏枯萎的玫瑰扔進垃圾桶。

“不用了，再換也不是原來的那束花了。”沈遷目幽深不見底，似乎在說花，也似乎是說人。

沈遷眨了眨眼，麵容沉靜的坐在床頭，“你今天回去休息吧，沒有守著的必要了。”

人都不在這了，他還在這裏做什麽呢。

蔣城歎氣點點頭，“我給你找了護工。”他確實應該回去換服了。

晚上十二點。

醫院的南麵窗子若有似無的飄著個人影。

原本應該回到家中休息的季清棠神嚴肅的攀扯著護欄，腳一瞬間踩空，差點摔在地上。

地上是種的大片的玫瑰月季，若是摔下去，必然被刺紮的遍鱗傷。

幸好及時攥住窗臺的欄桿。

胳膊被牆上突出來的鉚釘深深的劃了一道。

幾滴落在地上種植的玫瑰裏，更加鮮紅妖冶。

季清棠吸了口氣，最後還是繼續往上爬，二樓不算高，也不算低。

因為是夏季，窗子沒有封死，還留了一風口。

季清棠打開窗子，一個翻從窗臺跳到地上。

控製住自己的呼吸，看著病床上躺著的人，眼眶霎時間就猩紅。

季清棠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沈遷好似睡的很，應該是打了鎮定劑。

坐在病床旁邊的小椅子上，看到他出來的手臂，手腕被纏上厚厚的繃帶，眼淚呼呼的往下流。

出抖的手，著他手腕的傷疤。

發出細碎的嗚咽聲。

季清棠親了親沈遷的手腕，又親了親沈遷的額頭，順著往下，是高的鼻梁，完的形。

“對不起。”懺悔的說。

黑夜裏，細細的說著自己的愧疚。

“我不該...誤會你，你別不理我好不好？你別不見我好不好...我不想和你分開。”

“沈遷，我你。”

沈遷的睫了，黑的睫和黑夜融合，誰也察覺不出。

早上天大亮，沈遷了手臂睜開眼睛。

就看到枕在他病床邊睡著的人。

也不過兩天的功夫，好像瘦了十幾斤。

整個人削弱到一下就碎掉的覺。

季清棠察覺到床上的靜，也睜開了眼睛。

雙目相對。

不同的是，以往那副永遠盛著意的眼睛不再有波瀾，為之代替的是漠然和冷淡。

季清棠眼裏的驚喜一瞬間被澆了一頭涼水一樣。

沈遷從未用過這樣的眼神看過。

他看的眼神永遠是寵溺的，滿含笑意的。

了，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對不起。”喃喃道。

沈遷回自己的手，“沒關係，你不必自責。”他冷漠的說著這世上最無的話，“我是在和你提分...分開之後出的事，和你無關。”

將兩人之間的所有撇清，哪怕是生死，也不想因此和有一點聯係。

他的視線落在了季清棠傷的胳膊上，沉默著。

季清棠著急忙慌的解釋，“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沈遷。都是我的錯，是我誤會你了，我問過叔叔了，是你一直在背後為我買單對不對？”

“是你求了叔叔，項目才開展的，隻是因為你答應過我幫我，你不想言而無信對不對。”

“項目盈利了多，你就虧損了多，沈遷，我都知道了。”

沈遷麵無表的看著季清棠絮絮叨叨的說著，臉上一點波瀾都沒有。

等說完，他忽然開口，“那又怎樣？”

還不是因為陸星野的幾句話和一份過時的文件，就給他認了罪。

他眼裏有淡淡的嘲諷，“季清棠，現在還不到我們協議結婚的最後期限，現在正好婚姻...作廢。”

季清棠一瞬間愣在原地。

“婚禮也沒有舉辦，直接推掉就好了，爸媽那邊我來說。”

季清棠想也不想的拒絕，“不行。”

“沈遷，婚姻不能作廢，合約裏的條件是我不你才能作廢，可是我...”

沈遷忽然打斷的話，“你說不行就不行？你說可以就可以？季清棠，你怎麽這麽霸道，遊戲規則都是你定的，還不允許別人棄權嗎？”

棄權...就是放棄了嗎？

季清棠眼眶發紅，“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聽我說好不好？”

沈遷閉了閉眼睛，“不用了，你走吧，我真的不想再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