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為實,芙兒只信自己目所。
而那奴……
韓燼順勢又開口:“我未料到太子殿下會忽的出劍,那瞬間生怕劍鋒會誤傷到公主,所以本來不及想那麼多,只想先將劍擋下……現在看來,大概是我多此一舉了。”
用得著他來充好人?
聞聽這話,寧桀簡直咬牙切齒。
方才若不是他自作聰明地去擋那一下,劍刃今日本不會見到。
“阿燼,你別再說了,小心扯到傷口。”
看著他愈顯蒼白,寧芙哪里還顧得糾結他方才舍為擋劍是否是必要之舉,本覺得二哥所言的故意撞劍一說著實荒唐。
而阿燼,分明目的單純就是為了保護,甚至可以不計自己的命。
二哥勢強,阿燼又被傷那樣……
見此狀,心頭當然更加明晰,自己眼下要相護的人到底是誰。
待程醫被太子親從請來,寧芙沒有立刻跟去包扎傷口的室,而是緩面坐在偏廳,面對面對著寧桀認真開口說道。
“二哥,我知曉你方才沖之舉是想保護我,可這份過度保護真的我覺得疲憊……”
寧芙喟嘆了口氣,也借此機會將自己藏心間多年的心里話傾吐而出,隨后瞥目,凝看著自己指尖還沾著阿燼臂間淌流下的珠,眼神愈發顯得堅定。
繼續道,“尤其方才,二哥只看到阿燼了我,便話也不問直接惱怒不遏,卻本不知背后原因,其實是我傷到了腳,他便為了將我快些送回,這才抱了我。”
“從小到大,我一直被你與父皇保護得太好,所以你們下意識會覺得我不能經事,更認為保護翼之外,似乎人人都會害我,可我……可我終有一天是要離開你與父皇的庇佑的。”
寧芙一口氣悶聲說了好多,知道自己不能苛責二哥太多,心急出,沒有人能時時刻刻都保持冷靜。
可阿燼傷重為事實,決定事后要替二哥好好去彌補。
“之前有父皇,之后有我,我們相護你一世又如何?”
寧桀并不認同的話,當下反駁言道,“芙兒,不是非要經險才能長,二哥只想你可以無憂無慮地快樂,最開始孔尚宮建議以馴奴來磨煉你的心,我便不甚認同,從小被我慣大的芙兒,有何必要非要去阻艱與磨煉?”
他神認真,去尋自己的答案,“芙兒,我認真問你,馴教那男奴,你真的覺開心而并非負擔?那人看著并非良善之輩,雖眼下對你無攻擊之意,可之后誰又能預料……畢竟是異鄉之人,不值信任。”
“我開心的。”寧芙回答得幾乎沒有猶豫,說完又緩聲補充,“阿燼已認我為主,他自然不會傷害我。”
而且,他很喜歡我……
寧芙雖遲鈍,但對方實在外得過于張揚狂烈,他貪的吻,的抱,甚至更恨不得時時刻刻相挨在邊。
長此以往,次次試探,在屢次半推半就的讓步之中,又豈會真的毫無察覺?
可若去追溯他何時對自己生,寧芙始終無法明晰確認,只因他看向自己時,眼神深層的含義實在太濃,而他們二人分明相識才不過一月之久。
所以,這份矛盾寧芙覺得一切都好不真實。
他對自己的好不真實,他對自己的親昵不真實,甚至,連他這個人的存在都寧芙覺得患得患失。
蒙難的南越富商之子,這是他的份。
可連其全名都未知,寧芙對他的了解,大概真假各摻,更像浮云般縹緲。
寧桀在旁思量良久,對方不會傷害芙兒,這的確暫解了他心頭第一道戒警,可除去認主為恭,那人若妄敢心存別的心思,他一定會真的拔劍相對,到那時,他刺中的位置當然不會只在肩胛。
“好,這段日子我不再阻攔,給他足夠的養傷時間。可馴奴時間一旦截止,待在南越公主面前完先前所依諾言后,你便不能再見他。”
“為,為何?他都已認我為主了呀。”
寧桀已作大度讓步,可他意想不到的事,竟是芙兒對那奴隸生了依賴之,竟會是舍不得分開。
于是寧桀嚴詞稍厲,只差耳提面命去教訓,“你說為何?你是尚未出閣的皇家,難道從小被教習的矜禮都全然忘了不?先前父皇允你馴奴已是最大極限地寬宏,難不你還想留他進宮不?”
寧芙忙搖頭否認:“不是的,我只是想把人留在公主府,外男不能進后宮,我豈會不知這個輕重?”
寧桀見還知些禮教,這才面稍緩,可卻難容那奴繼續與牽扯不清。
“軍營弄雜才是那奴隸該有的歸屬,留在你公主府作甚?皇兄知曉芙兒不過一時孤單人陪伴,這才下意識想找個人作陪,可那奴隸絕不是好的人選。”
說完,寧桀忽的想到什麼,又補充言說,“再說,過不了半月你謝鈞哥哥就要回朝,你從小粘他,到時恐怕不到半天便將這奴忘在腦后了。”
寧桀將此話說得言辭鑿鑿,寧芙剛要出聲反駁,卻聽屋傳來一聲清晰的忍痛悶哼。
于是寧芙忙將準備要說的話咽下,當下實在放心不下,便想進室去探看阿燼的傷勢。
可二哥不許。
“急什麼,太醫還未出來,你怎知他現在在里,冠是否齊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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