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幾秒,周司惟並沒有出聲。
手指在袖間絞了兩下,輕聲喊他:“幹嘛?”
周司惟移開微沉的目,沉默幾秒,扭頭自顧自繼續往前走。
紀箏嘟囔了句“莫名其妙”,抬腳跟上,到他後,揚聲說:“剛才謝謝你。”
意外來的太快,沒來得及反應。
周司惟在前面淡淡撂下句“不客氣”。
到了C棟門口時,周司惟也完全沒有和道別的意思。紀箏撇撇,索直接走進宿舍門。
後腳步聲越來越遠,直至完全消失。
周司惟停下步伐,頓了一頓,長睫微斂,目側過去一瞬。
後濃墨的夜下昏黃燈在寢門口投落出一大片影,有一兩個生牽著男朋友的手在門口膩膩歪歪不願進去。
他收回目,面前是階梯,抬腳往下走。
-
紀箏和然考完英文學選讀,已經是五號的下午。
從考場出來,然把幾天來打印的複習資料和筆記一窩蜂裹一起,揚手“咻”地丟進垃圾桶。
“下一門考什麼?”轉過頭,神抖擻地問紀箏。
紀箏癱在椅子上,無力天,半死不活答:“線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然抱頭開始崩潰:“我實在不明白哪個腦殘的老頭非要我們外院學數學,純純死人啊這是!”
紀箏深表讚同。
嘉嘉在元旦的最後一天就回來了,今天也剛考完一門工程經濟,有氣無力:“別說了,我也考線代,學得我想死。”
後天考線代,雖然只有明天一天複習時間,紀箏和然仍然決定先出門去吃頓好的慶祝一門考試的結束。
嘉嘉拒絕了和們一起,懶得出門,托二人給帶份飯回來。
下午五六點鍾的時間,氣溫過了零下,紀箏圍上圍巾,又翻出一個藕線帽戴上。
出門時,然一直在看手機,扭頭臉頰紅紅的問紀箏:“路子霖說他們也剛考完試,問我要不要一起吃火鍋?”
紀箏哀怨地看了一眼:“然然,你別說你要拋棄我?”
“沒有沒有,”然笑嘻嘻:“路子霖室友也在。”
“他室友……那不就是……周司惟?”紀箏有些別扭。
“他說會長沒去,就他和程醒兩個人,去嗎箏,不想去的話我們就單獨吃。”
“肯定去呀,”紀箏促狹道:“否則路子霖不得在心底扎小人詛咒我。”
“就你會說話!”然掐。
到了仟南街火鍋店,路子霖老遠就向他們招手。他和程醒已經點好了鴛鴦鍋底,剩下的菜等兩個姑娘來看有沒有什麼忌口再點。
果然沒看到周司惟,紀箏說不上是什麼覺,像松了一口氣,又心裡一空。
紀箏不吃髒一類的東西,不過不介意別人吃。
四人坐的是沙發,路子霖和然面對面,自然就和程醒面對面。
程醒很主地給倒飲料,關切地詢問能不能吃辣,到最後,拿出手機笑道不如加個微信好友。
程醒是學生會外聯部長,紀箏一直和他認識但不識,隻記得幾次見面都覺得他人好,於是也欣然拿出手機。
路子霖正在那裡吐槽考試有多難,老師出卷子多變態,程醒順口接了一句:“誰你平時一點不學。”
“哇!大學生平時哪有學習的,”路子霖大驚小怪:“你以為人人都像你?”
隨即他又話鋒一轉:“不過沒事,周哥給的重點全考到了,我這次穩過。”
“真好,”然慨:“我也想有一個會長這樣的舍友。”
“轉來計算機吧,”路子霖拎椰給倒:“學長保你不掛科。”
“你還是先保你自己吧。”程醒無破。
然一邊吃蝦,一邊忍著笑:“不用了,我有箏妹,我也能過。”
吃到最後結帳時,是路子霖付的錢,紀箏說要和他們AA,他死活也不同意。
紀箏覺得白嫖一頓飯實在不好意思:“那下次我們請你。”
“這倒不用,”路子霖結完帳扭頭說:“有件別的事想問問你們。”
“什麼事?”
“逸夫樓這兩天停電檢修,搞得我們都沒地方複習了,今天我去圖書館轉了一圈,居然一個空位置都沒有,烏泱泱的人太恐怖了。你們平時在哪複習?”
“圖書館,”然說:“箏妹起得早,能佔到位。”
紀箏:“要幫你佔位嗎?”
“正有此意!”路子霖嘿嘿笑了兩聲:“四個位置,麻煩箏妹了。”
“要臉麼你。”程醒瞥他一眼。
“沒關系的,”紀箏說:“反正我平時就起得早,順手的事。”
“稀奇,居然有大學生不睡懶覺。”路子霖慨。
紀箏默默不說話,沒有睡懶覺的習慣,全是被葉梅出來的,在家的時候,每天十點葉梅就過來催睡覺,早晨六點多喊起床。
長此以往,任誰也被鍛煉出生鍾來了。
-
第二天一早,紀箏輕手輕腳的起床,關上門在衛生間洗漱時,腦海清明之後,忽然想到四個位置……
那周司惟不是一定會來了。
湊近鏡子,看到自己因為這幾天複習力大,額頭正中央冒出了個米粒大小的紅痘痘,並且還有越長越大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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