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泛切雖然第二季度的財報難看，畢竟賣一個賠一個，屬于殺敵一千自損三百，但泛切的市場占有率卻在直線攀升。現在市面上其他幾個做充電的大廠都嗅到危機的味道，咬死價格，誰也不松口，心里罵翻了天，也只能咬碎牙齒和吞，就看宋氏能仗著家大業大欺負人到什麼時候。

宋持風對此自然是一笑置之，畢竟這副牌面現在于他而言，損失的那點兒錢比起回報來說確實微不足道。且不說時慈家資金鏈斷裂指日可待，泛切亦通過這一場戰役在市場上站穩腳跟。等自家的無線充電開始鋪貨，其他廠商還能有什麼吃？

宋持風關了電腦，想起寧馥剛才說準備再在敦煌逗留兩天，不讓團長的房費白續，便給負責安排行程的何書打了個電話過去。

“喂，宋總。”時間剛過零點，何書的聲音顯示著自己依舊很清醒。

宋持風滿意地嗯了一聲：“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你幫我看一下明、后兩天的行程可以嗎？”

“沒問題。我看了一下，明天上午您有一場部門例會，下午和晚上暫時沒有安排；后天只有下午有一個會面，不過可能等到明天會有新的安排。”何書匯報完，還不忘心地詢問，“行程需要調整嗎？”

“后天的會面推到大后天去吧。之后就說我不在慶城，有事兒都往后排，然后給我訂一張明天下午去敦煌的機票。”宋持風本來想說從現在開始所有的事兒都往后推，但想想寧馥估計見了他又會用“這個‘昏君’又來了”的表看他，便決定至把明天的例會開完再走，“訂明天中午的機票也可以，盡量早，不要晚。”

掛了電話之后，宋持風又看了一眼明日的天氣預報。指尖在手機屏幕上到敦煌那一頁時，他正好瞥見天氣預報下方的天氣新聞中滾顯示方才敦煌發生了沙塵暴的消息。眉頭微微皺起，他幾乎來不及細想，先給寧馥打了個電話過去。

現在距離上次自己與寧馥通話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宋持風本想著快要到凌晨了，寧馥如果順利回到酒店，應該已經睡了，卻沒想到電話很快便被接起。只是接了電話，卻沒有說話。

電話中一片死寂，令他心中的不安迅速放大。他有些小心地嘗試著喚道：“寧馥？”

寧馥還是沒有說話，但這一次，宋持風聽見電話那頭兒有一點兒重的呼吸聲。寧馥的緒一向穩定，甚至可以說很堅強，一般的小事兒本不足以讓掉淚。有一瞬，宋持風的腦海中出現空白，但也僅僅是一瞬。下一秒，他已經將那種瞬間的慌藏起來，語氣一如往常：“怎麼了，寧馥？我聽說你那里刮了沙塵暴，你回酒店了嗎？”

“宋持風……”半晌后，電話那頭兒的孩子總算開了口。只是他聽到飽含顆粒的沙啞的聲音，如同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將一張糙的砂紙死死地摁在他的心頭，。“我想問你幾個問題，但是你只可以用‘是’或者‘不是’來回答，不可以有任何瞞，可以嗎？”這也是寧馥想出來的最好的辦法。現在看來，以宋持風的段位與水平，本不是可以把握得住的。他的話已經到了出神化的級別，如果放任他自行解釋，恐怕又會在不知不覺間被他帶著跑，被他轉移重點。那麼不讓他說話，也許會是一個相對比較好的辦法。

“好。”如果說剛才宋持風只是覺到什麼，那麼現在他已經可以確定——時慈應該去找過了。

宋持風早就預見會有這麼一天。這一刻，他握著電話，心卻比想象中的更加復雜。他緩緩地深吸一口氣：“你問，我不會瞞。”

“你是不是在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其他想法？”哭腔已被收斂起來，但的聲音依舊很冷，就像是冬夜里的綿綿細雨，雨點看似極細，毫無殺傷力，卻如同一一細小的針從天空中墜落，穿過服，落在上，細的痛由淺深。

“是。”宋持風永遠記得自己那天對心的那一瞬，與理在自己的腦海中撞，發出如同刀刃相撞時生的冷。

一開始他還在警告自己不要發瘋，但當時慈帶著到自己面前，鄭重其事地介紹說，只是他的朋友，宋持風就覺得，這件事也許并不是毫無轉機。

畢竟他們只是朋友。

既然只是朋友，那麼他們當然就有公平競爭的機會。

“所以后來你出席了校慶，給我送了花。”

“是。”

“然后，你早就收購了泛切電子，開始和時慈競爭那個電腦公司的單子。”

“是。”那個時候的宋持風，披著紳士的外，手段十分強。

因為打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在這場奪心之戰里，自己已經沒辦法接失敗的結果。

他必須為贏家，也只能為贏家。

“但是在此之前，泛切電子部已經委托其他公司對那家電腦公司做了背景調查。你看過那份報告，一開始就知道那家電腦公司的況，但是你沒有告訴我，是嗎？”

電話那頭，小姑娘因這個問題，冰冷的聲音終于有了些微變化，如冰面上產生一裂痕。某一瞬間，的聲音里出的委屈，足以將他凌遲。那只在他心頭的無形的手開始加大的力道，令他不住，痛迸發，腥的氣味彌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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