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聽清楚了？”傅玉書問。

去酒店揪程祿生的時候，傅玉書讓人帶著傅玉棋一起。

當時傅玉書就讓他在旁邊，聽了一審問。剛才在小院裏和傅鴻遠、程祿生對峙的時候，傅玉棋也在外頭，被專人看著。

直到該問的問完，傅玉書這才讓人帶傅玉棋進來。

“該提醒的，該講的，我已經說的很清楚。傅玉棋，你若還是覺得，我對你的懲罰過了頭，那從今往後，我不會再管你。”說著，傅玉書看向旁邊的刁槐，“給他鬆綁，還有看著他跟著他的那些人，也都調回來，從今往後，他要做什麽，都由著他去。”

刁槐向來唯傅玉書的命是從，自然依言照做。

“傅玉書，我會讓你後悔這麽對我！”

喪耳之恥，無異於黥刑。

傅玉棋不覺得自己有錯，作為傅家的子孫，他甚至覺得自己比傅玉書更適合來做傅家這個掌事人。南城，姓傅，傅家人就該在這個地方橫著走，飆車算什麽？殺個人算什麽？也值得他傅玉書如此大幹戈！

傅家當然不是怕秦家。

那麽隻有一個可能。

“為了在傅玉嫿那裏表現你的紳士和原則，你連我們之間的兄弟分都不顧。以前我還有些懷疑，現在我算是明白了，怪不得從小到大，你就對傅玉嫿與別人不同，原來你從最一開始就知道，跟我們沒有半分緣關係。”

傅玉棋輕嗤一聲，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著坐在沙發上的傅玉書，以十分篤定的語氣開口。

“你喜歡。不是兄妹之間的喜歡，而是男人對人的喜歡。從很小的時候起，在還沒有出國的時候，你就喜歡上了。你怕袁靜死後，在傅家沒了存在價值，父親會讓和其他豪門聯姻，你更怕有在，父親會用來作為肋拿你，讓你無法坐上傅家家主的位子，所以你寧肯讓懷疑你，痛恨你，也要義無反顧地離開南城，去一個連傅家也鞭長莫及的地方。”

然而，話到一半，傅玉棋便想起什麽似的，糾正之前的結論，“不，不全是這樣。隻有走了，你才有機會讓和傅家徹底撇清關係，也和你這個兄長撇清關係。當淡忘在南城所有人的視線裏，當所有人都忘了傅家還有一個兒之後，你和才會有新的可能。”

兄妹之，世所難容。

哪怕不是親生的，但隻要傅玉嫿活在南城人的記憶裏，便一定會有人猜測，這段所謂的“非親生”關係，到底是真的非親生，還是傅家為了遮掩這段不倫所找的借口。

眾人當然不敢議論傅玉書。

但到了那個時候，傅玉嫿勢必會被推到風口浪尖。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有些事，是依靠傅家的權勢也無法控製的。

傅玉棋越想，越覺得自己仿佛窺探到了傅玉書心中藏最深的。

他忽然大笑起來，靠近傅玉書，兄弟二人一個彎站著，一個慵懶端坐，傅玉棋得太近，兩張臉幾乎隻有一手指的距離，傅玉棋說話呼出的氣息，直接撲到傅玉書臉上。

“隻是，你再怎麽也想不到，傅玉嫿會回來吧？而且，現在不僅回來了，還真的將你當做了害死母親和弟弟的兇手。就算你現在去跟解釋，可以那樣的格，傅玉書，你覺得傅玉嫿還會喜歡你嗎？我想，隻會覺得你惡心吧！”

惡心兩個字出口的時候，傅玉棋臉上漾起惡劣的笑。

刁槐眼疾手快，直接將傅玉棋往後拽去，生怕他對傅玉書做出什麽。

傅玉書手微微抬起，製止了刁槐的作。

他抬眼，著近在咫尺的傅玉棋，依舊保持著矜貴自若的儀態，“我做事，從不後悔。我做什麽，也從來不需要別人指點——走還是留，現在是該你做選擇的時候。”

傅玉書依舊平靜。

傅玉棋仿佛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找不到半分著力點。

最終，他退開幾步，出食指點著傅玉書，“好，傅玉書，你牛，你繼續裝！我一定會讓你後悔趕我出這個門！”

“從來都沒有人趕你。”

這些年來，傅玉書自認沒有對不住傅玉棋的地方。

作為兄長，他做了一切能做的事。

可有些樹，就喜歡往歪了長，再怎麽修剪，也無濟於事，就算他下一劑猛藥，砍掉半數側枝，也依舊會反彈式地兇猛增生。

年人，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既如此，那麽他願意尊重他人命運。

其實傅鴻遠對傅玉書的評價，隻說對了一半。

他長，也無。

父兄，緣，在傅玉書眼中，皆如無，向來淡漠視之。

甚至他對自己，也並不怎麽放在心上。

傅玉棋帶著滿腔怒火憤然摔門離去。

傅玉書依舊坐在沙發上，神無波，甚至就連作都沒怎麽變。

“先生……”刁槐有些擔心。

“我沒事。”傅玉書站了起來，掃視一圈，“將這裏的東西，全都查一查，看看傅鴻遠有沒有留下別的什麽東西，我們的證據，還差最後一環。”

很快，小院裏傳出翻箱倒櫃的搜查聲。

傅玉書則從刁槐手裏拿過蝴蝶刀，走到旁邊的仙人椅邊，刀尖一撬，便將吸附在隙不起眼的微型竊聽拿了出來。

跟著，幣大小的竊聽裝置被丟在地上，微弱的信息燈閃了兩下，隨著他抬腳將竊聽碾碎，燈也徹底暗了下去。

“先生，這……不查嗎？”

“不用。”

他知道是誰。

傅玉書抬起頭，看向天花板一瓷磚隙。

療養院是他給傅鴻遠建的養老地，給足他最後的尊嚴，但到底還是傅玉書自己的地方。

在他的地盤，每天來了什麽人，做了什麽事，傅鴻遠又在這裏說了什麽話，自然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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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麥在一聲刺耳響聲後，滋滋了幾聲電流音，便很快沒了聲響。

傅玉嫿拿出手機一看，發現沒有連接設備，很快明白，自己的竊聽裝置十有八九被傅玉書的人發現了。

按捺住心裏大量信息翻湧而來的衝擊，快速收拾好緒，趁著四還沒有人，從療養院離開。

然而，就在手招呼打車的時候，突變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