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堯臣白了他一眼,看向一旁的孫氏,撂下兩個字:“帶路。”
孫氏忽然被點到,驚了下,隨后陪笑兩聲,走上前帶著謝堯臣,一路往曾經宋尋月居住的院中而去。
宋尋月一直站在院外,著自己曾經居住的院子,試圖從這一片雜中,找到一點點曾經生活的痕跡,可整個院子,除了屋舍未拆,什麼痕跡也沒留下,曾用來練字畫畫的白沙、和星兒夏日曬太的小馬扎、夏日自己種菜時用的廚,什麼都沒了,心間只余陣陣心寒。
而就在這時,宋尋月忽聽側的路上傳來腳步聲,聞聲回頭,正見謝堯臣同宋家一眾人前來。
宋尋月訝然,開口問道:“王爺,你怎麼來了?”
說話間,謝堯臣已穿過人群,來到的邊,眼前堆滿雜的院落,自是沒能逃過謝堯臣的眼。
他細細打量一番,目最終落在房舍的門上,冬日里的厚簾子還剩一環頑強的掛在門框上,其上早已落滿灰塵,看不出原來的。
謝堯臣蹙眉,眼底閃過一怒意,問道:“這便是你從前住的地方?”
宋尋月眉眼微垂,隨后輕嘆,方才道:“正是……本想過來看看,誰知已了這般景。”
謝堯臣轉而看向宋俊和孫氏,問道:“本王這一路走來,見宋府致院落頗多,怎王妃這院子如此簡單?”若說是下人們居住之地也絕不會引人異議。
宋俊亦看向孫氏,他約記得,孫氏跟他說過,宋尋月這子,合該吃些苦,諒些爹娘不易,長點記,暫且先將移去別,等過些日子認錯后,再搬回去。
若他沒記錯,這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為何長至出嫁,都住在這里?這是宋俊第一次,對孫氏行為到迷不解,他蹙眉道:“你怎麼安排的?”
孫氏面上毫無半點慌之,淡定沖宋俊無奈笑笑,隨后道:“實在是我這做母親的一片苦心……”
說著,孫氏看向宋尋月,眼里帶懇切:“雖然你一直不認同,但母親當真是為了你好,你從前那個子,就得磨一磨,若非如此,何來你如今的懂事?”
宋尋月目淡淡從面上掃過,左右已經出嫁,謝堯臣現在對也不錯,沒什麼再被孫氏牽著鼻子走的顧忌,完全沒必要理會。
如此想著,宋尋月連回話都懶得回,將頭轉去了一邊。
孫氏見此也不著惱,左右這話是說給宋俊聽的,宋尋月理不理無所謂,說不準還會被宋俊認為這態度不敬母親。
可沒想到的是,沒等到宋俊表態,卻等來謝堯臣開口。謝堯臣語氣間含怒意:“王妃從前什麼子?本王只知江山易改,本難移。親這一個多月,王妃在府中舉止得,寬仁良善。為何本王看到的,同你口中的有天壤之別?”
孫氏聞言一怔,沒想到謝堯臣會開口,一般男子不是都不會參與人間這些口舌是非嗎?
孫氏眼中罕見的閃過一慌,從前宋俊信,無論宋尋月辯解什麼都沒有用,但是謝堯臣不同,他是王爺,他的話更有力量。
謝堯臣本沒打算再給孫氏辯解的機會,嘲諷質問道:“到底是繼母,自王妃外祖家離京后,這些年你是怎麼待的,你心里合該清楚。說來奇怪……”
謝堯臣看向宋俊:“換親之后,本王留下了二小姐送來王府的嫁妝,但怪異的是,王妃說,宋夫人為二小姐準備的嫁妝里,有好幾莊子、鋪子,以及好幾套首飾、珠寶,都是王妃生母,先夫人所留。”
宋俊聞言大駭,整個人徹底怔住,不敢置信的看向孫氏,眼里滿是探問!這一刻,宋俊仿佛聽到心間有一座大廈轟然坍塌。
孫氏亦是大驚,萬萬沒想到,自己在宋俊面前苦心經營的一切,會如此這般猝不及防的被謝堯臣揭出來。
宋尋月更是詫異向謝堯臣,在他側,抬頭怔怔的著他。凌厲的五倒影在眼中,竟是有忿怒相菩薩般人心安的力量。
謝堯臣見此,邊嘲諷的笑意愈濃,他垂著眼瞼,慵懶的補充道:“宋大人,你說王妃生母留給的東西,怎麼就變二小姐的嫁妝到了本王王府呢?那可是換親前,提前抬過去的,總不能是給王妃的吧?”
板上釘釘,無從抵賴!
宋俊大駭,怒道:“你不是跟我說,尋月母親留給的嫁妝,你要好好替保管到出嫁嗎?”
許是氣狠了,宋俊尾音帶著力竭的抖。
孫氏只覺頭皮發麻,手腳冰涼,腦子轉得飛快,幾乎頃刻間,淚水便已落下,哭道:“主君,我也是不得已啊!當初瑤月同王府定下婚事,可瑤月那點子嫁妝,如何配得上王府,我只能先挪用了尋月的。我私心想著,只要瑤月的婚事穩當了,便能幫襯姐姐,屆時想要什麼沒有?”
謝堯臣眼深深的厭惡,前世便是如此!這對母完全拿他當廟里許愿池的王八,以為他無思無想,只要嫁了,就能對他予取予求!
孫氏聲音拔高了一個高度,接著哭道:“我曾經是怎麼待尋月的你看在眼里!是我把拉扯大的啊,縱然在這件事上我有了些私心,可他們姐妹一,瑤月過得好自然也會拉一把啊!”
宋俊聞言,不僅頭疼擰眉,聽著好像也有道理。尋月時,確實待尋月宛若親生,婚事上盤算,也是為了姐妹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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