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褚厭的解釋，黎今霧苦笑:“是啊…你有苦衷，所以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

不該去海岸賭城找他。

不該抱有希，給他打那通求救的電話。

果然啊，希越大，失就越大。

“黎今霧。”

褚厭扔掉煙，用腳碾滅，“收起你這幅尋死覓活的態度，該做的我都做了。就像你說的，事已經發生，無可逆轉。你再怎麼消極，清白也回不來了，何不換個角度去想？”

他眼底薄涼似水，“反正已經被狗咬過一次了，再咬第二次，有什麼區別？”

“……”

黎今霧子一哆嗦。

最后這句話，每個字都猶如一把鋒利的箭，扎在本就模糊的心臟上。

那一刻，清楚的覺到，自己的心碎了。

褚厭或許是出于好心，用如此風輕云淡的語氣，安，開導，甚至…提醒。

提醒著，那一段痛苦不堪的回憶。

是啊。

在高中時期，被養父侵犯，清白早就不在了。

如今再經歷一次，還有什麼好介意的呢。

黎今霧突然什麼都不想說了，整個人放松的躺在床上，閉眼，角勾起淺淺的，釋然的笑。

……

京城機場。

當那一抹耀眼的影，出現在出口時，接機的尖連連。

“啊啊啊！！柯黛！！”

“寶寶給我簽個名！！！”

“老婆我太喜歡你了！！”

來的很多，幾乎將半個機場堵的水泄不通。

路人見狀紛紛吐槽，也太不像話了，這哪是接機啊，都快整見面會了。

其實吧。

柯黛這次的出行很蔽了，穿著也低調，口罩帽子一樣不。

邊最二十

位保鏢開路，就連機場的工作人員都出了。

在他們吃力的護送下，柯黛一邊著帽檐，一邊快速的往外走。

十分鐘后。

上了保姆車，遙從副駕駛回頭，“口罩摘了，我看看。”

柯黛一臉懵，“干嘛？”

“你摘就是了。”

看看胖沒胖。

盡管不太樂意，柯黛還是一把扯下口罩。

布靈布靈的眼睛，小巧秀氣的鼻子，紅潤的瓣，怎麼看怎麼漂亮。

“行了。”遙滿意的收回視線，“你戴回去吧。”

柯黛翻白眼，“神經。”

遙自顧自的翻著行程表，“聽好了啊，畫明天殺青，你等下還要參加—”

“等等。”柯黛打斷，“我待會兒還有事，要去青源小區一趟。”

“去那兒干嘛？”

“我一個朋友住那兒，去看看。”

“那個黎今霧的？”

“嗯。”

遙真是服了，“知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行程有多滿？你就不能改天去嗎？”

“我不。”柯黛執意，“現在去。”

那語氣堅定的，跟黨一樣。

遙毫不懷疑自己要是拒絕了，柯黛一定會跳車給看。

沒辦法，只能讓司機在前面的路口右轉。

到達青源小區。

柯黛迫不及待的開門下車。

“你快點，只給你二十分鐘的時間。”

遙在

車里下通牒。

然而回應的，只有任的關門聲。

……

四樓。

柯黛按第三遍門鈴，門從里面打開了。

黎今霧穿著一套家居服，頭發漉漉的，還在滴水，襯得臉愈發蒼白。

才幾天不見，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憔悴，羸弱，仿佛風都能吹倒的模樣。

“阿黛…”

一開口，聲音嘶啞無力。

柯黛頓時心里一疼，也沒急著進去，手上冰涼的臉，“怎麼回事啊，臉這樣難看。”

黎今霧目躲閃，低垂著腦袋看地面，“…我冒了，不舒服。”

之前在電話里，褚厭跟晁謹謙也是這樣說的。

“這都病幾天了，怎麼還不見好。”柯黛牽著進屋，“去看醫生了嗎？”

黎今霧被摁坐在沙發上，神恍惚的搖頭，“…不去。”

柯黛知道的，在讀高中的時候，黎今霧就很怕去醫院，打心底里抗拒。

“可是你一直病著也不行啊。”柯黛急死了，“吃的藥管用嗎。”

“嗯。”若有似無的點頭，緒毫無起伏，“吃過藥，比前兩天好多了。”

“你看你，頭發都是的。”柯黛轉去找吹風機，“既然不舒服，就更要好好照顧自己，不吹頭發怎麼行呢。”

黎今霧默默聽著。

找到吹風機，柯黛折返回來，作溫的給吹頭發。

“前兩天打你電話，一直打不通，給我急的，拍戲都沒心思。”

黎今霧低著頭，睫了，“我手機摔爛了。”

“小厭說給你買了個新的？”

“嗯。”

“聽說藥也是他買的，你生病這幾天，他有好好照顧你嗎？”

黎今霧還是嗯。

反應淡淡的，瞧著沒以前開朗了。

從柯黛的角度，只能看到的頭頂，稍稍一錯開，無意識絞在一起的雙手，也落眼底。

重復，刻板。

柯黛心里悶悶的，還想問些什麼，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遙的電話。

估計是打來催下樓的。

把電話掛了，繼續給黎今霧吹頭發，“明天我的戲就殺青了，再忙個幾天應該就有空，到時候我們去旅游散散心，好不好？”

黎今霧應下，“好。”

“上次說過去洱海，我們—”

話說到一半。

手機又響了。

還是遙那貨打來的，柯黛給氣的，正想接通懟一頓，一只冰涼的手突然握住。

“阿黛。”黎今霧抬起頭，強行扯出一抹笑容，“你去忙吧，我不要的。”

柯黛抿了下，額頭，“那你多休息，實在撐不住的話，就讓小厭帶你去醫院，知道嗎？”

黎今霧聽話的點頭。

頭發也吹的差不多了，柯黛收拾好吹風機，轉往門口走，“那我走了，忙完再來看你哈。”

黎今霧還是點頭，目送離開。

直到門關上，屋子里安靜下來。

黎今霧依舊保持那個姿勢，臉上的強歡笑慢慢褪去，眼里也變得一片灰暗。

……

這棟單元樓沒有電梯。

柯黛下著樓梯，腦海中回想著黎今霧的反應。

突然——

一道吊兒郎當的口哨聲，在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