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酒店后我便驅車趕往醫院,誰知剛進病房,就看到護士跟姑父相互拉扯的局面。
護士見了我跟見了救命稻草似的,急切道:“孟小姐你可算來了,你快勸勸病患吧,他說什麼也要今天出院,勸都勸不住。”
我一聽“出院”二字也是嚇了一跳,再看看旁邊被整理好的品,頓時不是滋味。
支開護士后,我跟姑父面對面坐著,看著他綁著繃帶的雙,我無奈道:“傷口不理會留疤的,你想姑姑心疼嗎?”
姑父搖搖頭,支支吾吾道:“俺是個……人,不講……不講這些。”
他雖然沒明說,但我心里清楚,他是想替我節省醫藥費。
“我現在的收還不錯,”我耐心解釋,“你就聽醫生的安排好不好。”
姑父聞聲扭過頭去,留給我一個倔強的背影,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我們絮絮……已經很……很辛苦了,我必須……出院。”
他最后一句說得尤其堅決,實在讓人沒辦法。
就在這時候病房門忽然開了,嚴冬去而復返,神溫和地站在門口。
見我跟姑父氛圍不對,他微微一愣后,拎著個果籃走了過來。
“叔叔,我有個好消息和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姑父沒什麼幽默細胞,隨口道:“還能……有什麼……好……消息。”
“鐺鐺鐺,”嚴冬跟變戲法似的從后變出一個紙張來,說,“這是我從主治醫生那剛拿到的,貧困患者補助證明,以姑父你的條件,剛好能申請呢。”
姑父迷地看著嚴冬,問:“申請這個做什麼?能省錢嗎?”
“能啊,能省不呢。”嚴冬言語溫和,一只手搭在姑父肩上,說,“所以叔叔,你可要老老實實的在醫院待著,聽從醫生安排哦。”
三言兩語,化解了姑父的疑慮,沒一會,他便乖乖地躺在病床上了。
我趁機跟嚴冬使了個眼,我們前后腳出了病房。
“所以,真的有這個補助嗎?”
嚴冬看著我滿腹狐疑的樣子,坦言道:“當然,嚴教授為人師表,可是從來不騙人的。”
我當然知道能拿到這份補助不是一件容易事,除了一句謝謝外,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先別著急說謝謝,還有個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嚴冬掃了我一眼,說,“我聽主任說,叔叔至要在醫院待個四五天,你工作忙,也不能一直待在這,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給叔叔找個護工,負責他的日常起居,你覺得呢?”
我沒想到我跟嚴冬的想法會不謀而合,而且我已經托吳凌在私底下跟我找合適的男護工了,只是護工這個行業魚龍混雜,不是人介紹的我也不敢用。
嚴冬聽了我的話之后也是吃了一驚:“我能說,我給叔叔找的,就是一位很有經驗的男護工嗎,只要你同意,他明早就能過來。”
我能說嚴冬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嗎?
“實在太謝了,”我激到有些語無倫次,“改天,改天請你吃飯吧。”
嚴冬角勾起,瞄了我一眼,嘆了口氣道:“你是要好好吃飯了,不過出差幾天,整個人瘦了一圈。”
“有嗎?”
這些天忙得暈頭轉向的,我還真沒注意重這回事。
“對了,聽說元家那位混世魔王加了你們的團隊?”
聽到混世魔王幾個字,我立即想到了元天野,說,“是,元天野現在說我們的總監。”
嚴冬面上的神微微一滯,說,“這位自小就脾氣不好,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啊。”
“還好,元天野在專業上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優秀,”我沒捅破元天野逍遙客的份,實話實說道,“至于脾嘛,爽快率真,也沒什麼不好。”
“他好,那我呢?”
我腳下一頓,抬眼看向嚴冬時,又聽到他笑著說,“開個玩笑。”
嚴冬一直在病房里呆了一個多小時后才離開,送他去停車場后,我才折返住院部,誰知剛進大廳,竟意外地聽到了沈華蘭的咆哮聲。
“你打電話跟他說,他現在要是不過來,我今晚就死在這醫院了!”
我尋聲去,果然看到穿著一棕皮草的沈華蘭神疲倦地站在不遠,對著邊的管家指手畫腳。
說來也是巧,我過去時,也正好看向我。
視線匯,沈華蘭立即出了燦爛的微笑,踩著那雙cl的紅底鞋快步朝我走來,邊走邊笑道:“絮絮啊,還是你心疼我啊,我就知道你不會像那個沒良心的一樣不管我的死活的。”
我猜是誤以為我是特意來看的。
還沒來得及解釋,我又聽到說,“你不知道,今天的這場下午茶差點把我的老病給喝出來了,我現在心口還難著呢,絮絮,你可得好好陪阿姨聊聊。”
說完就來挽我的胳膊,像很久之前那樣,親昵又高高在上。
也是在一瞬間,我后退了一步,避開了沈華蘭過來的手臂。
猝然間落了空的沈華蘭一臉懵地站在原地,詫異的看著我,里念叨了一句:“絮絮,怎麼了?”
“阿姨,抱歉,我來看姑父的,”我坦誠相告,“我得回他病房。”
沈華蘭眉頭一皺,愣了一秒后,問:“你姑父也在醫院?”
質疑的語調,我想沈華蘭大概是覺得我是在找借口。
“是,所以今天我不能陪阿姨了,”我不想過多解釋,提議道:“你要是實在不舒服,可以把林經理過來。”
“?”沈華蘭立即出了鄙夷的神,吐槽道:“絮絮啊,你是沒看到林家母倆那丑陋的臉哦,還好我安排了這場下午茶,否則,真鬧到老太太那……”
沈華蘭說到這里忽然頓住,片刻后又沒好氣道:“我之所以氣這樣,完全是拜這位林小姐所賜。”
我沒想到沈華蘭的腦這麼大,一時間哭笑不得,又聽到說,“絮絮,你見多識廣,能不能打聽打聽,看看哪里有高深的大師,改天帶寒之去看看好不好?”
沈華蘭說到這,誠懇地握住了我的手,眼神里還帶著一求。
這個眼神我太悉了,每每“有求于我”的時候,都會出這個眼神。
但我知道,那都是裝的。
“阿姨,”我平和地開口,說,“周總那麼有主見的人,我又哪里能做得了他的主?”
說到這,我輕輕地回了被沈華蘭握住的手,出了一個勉強卻不失禮貌的笑。
沈華蘭這才意識到我的份,停頓了片刻后,尷尬地扯了扯角,問:“絮絮,是不是嚴教授那邊,叮囑你什麼了?”
提到嚴冬,我頓時謹慎起來:“阿姨為什麼這麼說?”
沈華蘭瞄了我一眼,無奈道:“以前,但凡是寒之的事,你總是很放心上,但今天……”
原來是在責備我不把他兒子的事放在第一位了。
但,憑什麼呢?明明周寒之,已經有了林西西。
想到這,我扯了扯角,淡定道:“阿姨,周總到底是我們的投資方,工作的事,我肯定義不容辭,但,私事的話……抱歉,與我無關。”
聞聲,沈華蘭驀地瞪大了雙眼,一翕一合間,我聽到說,“寒之,你……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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