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清晏說的是真心話。
他知道他傷得有多重,箭羽穿過他口的那一剎那,他就覺得他只怕是要喪命于此了。
只是他滿滿的不甘心,讓他撐著一口氣,等到了辛太傅派的人過來。
夢中他窺見了孤獨的前世,更讓他明白這一世的可貴,所以哪怕會留下病,哪怕有傷壽數,他也覺得慶幸。
唯一讓他覺得憾的,便是虞安歌。
他怕有朝一日他先走了,留虞安歌一個人,會讓難過。
虞安歌沒想那麼遠,而是執起商清晏的手道:“你放心,天下良醫良藥良方何其多,一定能讓你養好子的。”
商清晏臉上出和煦的笑:“好。”
后面大夫又給他開了藥,讓他飲下。
虞安歌擔心他剛醒過來,神不濟,便沒有跟他說外面發生的一些風雨,怕他傷神。
但商清晏卻主提及:“外面怎麼樣了?”
昭宜大長公主勸他休息,他卻說睡了四天四夜,不想再睡了,全當聽個趣兒。
虞安歌和昭宜大長公主無法,只好挑著相對輕松的事,說與商清晏聽。
“...”
昭宜大長公主道:禮部已經給大行皇帝擬好謚號了,為哀帝。”
商清晏道:“短折為哀,遭難已甚為哀,倒是切。”
昭宜大長公主道:“哀帝死的慘烈,尸首都沒能完整,再加上天氣熱,就算有冰鎮著,還是避免不了腐爛,朝廷已經定好了,七日后便下葬。”
商清晏點頭:“如此正好。”
昭宜大長公主看了商清晏雪白的臉,沒有往下說,但商清晏是何等敏銳之人,主提到:“哀帝的喪儀在七日后
,新帝的登基大典,在什麼時候?”
昭宜大長公主嘆了一聲:“清晏,造化弄人啊。”
商清晏剛醒,子還有些虛弱,但他眼中卻不見萎靡:“無妨,現在的形,總比之前好。”
他們也沒想到,謝家如此大膽,錢貴人腹中孩子尚不知男,他們就敢籌備私兵,打算以后挾天子以令諸侯。
或許是死過一遭,商清晏如今十分相信因果報應。
他這一遭,或許就是他們趁對謝皇后腹中孩子下手的報應。
但最讓他們想不到的是戾太子。
哀帝生前派了那麼多人四抓捕戾太子,可戾太子卻像是人間蒸發一樣,誰敢想,他竟然那麼大膽,轉頭跟京畿軍隊勾結在一起去了。
還有那險些要了商清晏命的破山神弩...
商清晏對工部還是有些自信的,知道破山神弩和破天神箭制造法子方法的匠人不多,而且都在商清晏的監視范圍,他們不可能暗中跟戾太子扯上關系。
那麼戾太子能做出這破山神弩就只有一個法子,那就是聯合涼兵。
這就棘手了。
昭宜大長公主道:“你說得對,現在的況,總要比之前好。”
四皇子為了能順利坐穩皇位,已經承諾昭宜大長公主,會將封為攝政大長公主,允上朝。
而虞廷自然也不用擔憂會在兩國關系
如此張的況下,還要被奪取兵權,罷免職。
虞安歌的欺君之罪,自然也沒人再敢說三道四。
至于商清晏...
昭宜大長公主想到圍場那夜,四皇子往他背后捅的那一刀。
昭宜大長公主道:“漸璞曾召過我,向我言明他的后悔,還說要來見你,言辭很是懇切。”
商清晏眼中出諷刺的笑。
昭宜大長公主道:“唉,誰想得到,漸璞平日里是最老實的,關鍵時候竟會下那種黑手。”
商清晏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這是商清晏從這個異父弟弟上吃到的教訓。
昭宜大長公主道:“清晏,你怎麼想?”
商清晏道:“先別把我醒來的消息傳到宮里。”
昭宜大長公主道:“好。”
商清晏道:“他登基之前,我就不給他添堵了。”
昭宜大長公主詫異道:“你就這麼原諒他了嗎?”
那個熊孩子,可是險些要了商清晏的命。
商清晏抬頭看了虞安歌一眼,果然在眼中看出揶揄的表。
昭宜大長公主還覺得商清晏不告訴宮里,是想讓四皇子安心登基,但虞安歌卻知道他有多小氣。
怎麼可能就這麼便宜了四皇子?
不過是商清晏在等著秋后算賬罷了。
那句“登基之前,我就不給他添堵了”,潛在含義卻是“登基之后,我再給他添堵吧”。
偏偏昭宜大長公主還當商清
晏這是在人。
商清晏道:“再多怨念,都要等我稍微好起來。再說了,我還在昏迷,不是剛好能躲過哀帝喪儀和四皇子登基大典這兩樁煩心事嗎?”
昭宜大長公主道:“如此也好,你就在我這里好好養著,不要太擔心外面的風雨。”
說了這麼說,昭宜大長公主也不想讓商清晏過于憂思,一些話點到為止,便吩咐他好好休息,留虞安歌在房,便出去了。
二人終于又有了相空間。
經過那段似幻似真的夢境,彼此都更珍視今生。
虞安歌道:“不提那些煩心事了,跟你說一樁趣事。”
商清晏道:“什麼趣事?”
虞安歌道:“你昏迷不醒前天,四皇子和辛太傅召我宮,想讓我嫁給你,給你沖喜。”
商清晏含笑道:“他們是不知我能否醒過來,想要用我綁住你,幫助神威大將軍和姑母。”
虞安歌道:“這麼理智啊?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是怎麼回答的嗎?”
商清晏道:“答案不是很明顯嗎?”
他醒來的時候,房間整潔安靜,不見什麼喜慶的,就知道沖喜之事沒。
虞安歌道:“好吧,你腦子轉得真快。”
商清晏臉上還是掛著笑,可說實話,雖然虞安歌拒絕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對跟虞安歌親還是滿心期待的。
虞安歌起,在他蒼白的上印上一吻,低聲道:“我告訴們,我要等你醒過來,再跟你親。”
一瞬間,商清晏眼中迸發出狂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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