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燁堂在從麗水回來的一個月后,要過年了。
往年過年都是刑南藝辦,今年因為司意涵突然重冒,司燁霖文棠要上班。
文秀和二萬帶放假的文穗出去玩了,要過幾天回來,辦過年這事給了刑燁堂。
刑燁堂早起去買菜。
因為超市做活人多。
趕到離家近的港口買海鮮時,司意涵喜歡吃的大黃魚已經沒新鮮的了。
刑燁堂開車去距離家遠點的港口買。
遇到了導師。
刑燁堂的手機在麗水是關機狀態,到海城依舊是關機狀態。
刑燁堂家里人朝學校給刑燁堂申請了休學。
導師來家里找過一次,因為刑燁堂不在,和他爸聊的。
刑南藝給的說法是刑燁堂有點累了。
家里人的態度明顯是休學沒商量,還讓導師這半年盡量不要再來找刑燁堂。
導師跟著帶了氣,沒再來找刑燁堂。
這次偶然見了。
導師氣不打一來,說現在的人誰不累,讀到博士這個階段的,誰不整天忙著論文忙著答辯,家境差的還忙著半工半讀。
別人都不累,他個家里條件好到隨便他任的能有多累。
還嘮嘮叨叨說刑燁堂基礎本來就差,天分也差強人意,休學半年回來等于從頭再來。
刑燁堂不知道說什麼,最后就只能笑。
刑燁堂一笑起來有種特別的魅力。
導師莫名的心里了,話音一轉,問刑燁堂:“你在麗水是怎麼回事?和那個什麼來著,對了,阮竹,你和那小姑娘是怎麼回事?給我撒謊,你一聲不吭拐著人小姑娘走的事,丹尼爾可都和我講了。”
從刑燁堂回來,家里沒一個人對他提過麗水,也沒一個人對他提過阮竹。
刑燁堂隨著導師朝前走的步子頓住。
在導師皺眉回頭喊的時候回神,“
沒怎麼回事。”
“不是瞧上人家了?”
刑燁堂沉默幾秒,“不是。”
正兒八經的老師把自己每個學生都當孩子。
他對刑燁堂是如此,對丹尼爾也是如此。
“既然不是,其實是也沒事,你把那小姑娘電話給我,丹尼爾找都快找瘋了。”
刑燁堂抿:“我沒有。”
“沒有什麼沒有,丹尼爾可說了,人瞧上你了,要追你,那眼神是追不上誓不罷休。”
刑燁堂拎著塑料袋的手無意識的收。
刑燁堂得病了,還是不小的病。
神經思維有很多天都渾渾噩噩的。
但是對于從前的事,后來的事,卻都是記得清清楚楚。
包括現在。
他清楚的知道之前緒有多不穩定,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家待的這段時間緒有多穩定。
他本以為自己緒會一直這麼穩定下去。
卻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這麼破防了。
刑燁堂抬眸看不明所以再次看向他的導師,想說阮竹不喜歡我,你什麼都不知道,就不要人云亦云。
有些事眼見不一定為實,耳聽也是如此。
卻莫名沒說出來。
騰出手把發到后面,“我真的沒有,我們倆不聯系了。”
導師皺眉一瞬,問他:“能打聽到嗎?”
刑燁堂搖頭。
導師嘆了口氣:“讀到博士,還是從本科開始,到現在都出不了代表作,這麼多年,就算是白讀了。丹
尼爾……”
導師開始說起丹尼爾。
說他半個月前從麗水回來,跟瘋了似的把自己關在家里十天。
后來直接崩潰大哭。
家里人聯系上他,說丹尼爾里一直念叨著一個阮竹的名字。
說阮竹是他的繆斯神,沒了他,他什麼靈都沒了。
他家的人昨天把導師去。
丹尼爾求導師聯系刑燁堂,找阮竹。
導師聽他的意思,以為阮竹現在是刑燁堂的朋友。
導師說:“你師兄是魔怔了點,但人不壞,對阮竹看著像是有心,其實細揪揪,藝分占的多。他在阮竹一聲不響跟你走后就死心了,現在找阮竹,只是因為瞧見有靈,如果你能聯系上阮竹,你幫我轉告,丹尼爾說了,他愿意加錢,比在麗水那會高出十倍。”
刑燁堂本無打采盯著地面的腦袋猛的抬了起來,茫然道:“什麼十倍?”
“錢啊,那小姑娘不是缺錢嗎?在麗水的時候連住宿和伙食費都不起。要給丹尼爾打工才能在那住下去。”
刑燁堂怔愣了許久,輕聲喃喃:“沒錢。”
“是啊,我聽丹尼爾那意思,還不是一般的沒錢,缺錢到一個包子都賣二十金,加熱一個再加十金,可不是缺錢?”
導師轉而念叨起了阮竹。
說現在的小姑娘也真是的。
沒錢不去正兒八經的找個工作,還敢跑去麗水,上丹尼爾的別墅。
導師疑:“這小姑娘為啥去那地啊,那又不對外開放,地方還偏的厲害,怎麼找到的。”
刑燁堂沒說,開車回家了。
到家門口沒下車,腦袋抵著方向盤。
不知道待了多久,車玻璃被敲了敲。
刑燁
堂回眸,看到了司意涵。
刑燁堂開車門下去,對司意涵笑笑:“咱家附近的港口魚不新鮮了,我去給你買大黃魚了。”
刑燁堂下車找,恍然發現奔著大黃魚去的,他也買了,結果……魚呢?
司意涵多看了他幾眼,眉頭狠狠的皺了瞬。
家里年節事多。
雖然現在距離過年還有段時間。
但是刑燁堂卻已經開始忙了。
尤其是文秀想吃臘了,一堆的等著腌,才能在過年的時候炒出來味。
但刑燁堂沒什麼神,到家里連菜都沒朝冰箱里放,直接把自己悶進了房間里。
司意涵定定的看著刑燁堂的房門,回頭看向下樓的刑南藝,輕輕的搖了頭,示意前功盡棄了。
重度抑郁癥在心理疾病是很嚴重的疾病。
不管怎麼樣都該院治療。
吃藥打針電磁。
司意涵做過醫療,知道這種療法有點用。
但用其實不大。
相比較于讓刑燁堂住院苦,不如帶他回家。
時間久了,刑燁堂會好起來的。
事實也的確是如此。
刑燁堂好起來了,生活也恢復了正常。
可現在……
刑南藝在天黑下來后,帶著司意涵把門打開。
刑燁堂穿著早上穿的那服,趴在床上睡著了。
房中昏暗,但刑燁堂額頭的汗水卻依舊清晰可見。
他睡得不安穩,和剛回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八點到。
叮的一聲。
手機里進來短信。
司意涵垂頭看了眼,把手機遞給刑南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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