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致為難道:“并非老夫敷衍,崔娘子這脈象確實像喜脈,但因著數年無孕,老夫也不敢妄下定論。”
崔文熙坐起問:“那要如何才能確診?”
秦致:“若崔娘子信得過老夫,可再等幾日,倘若有孕,待時日稍長癥狀就會有所顯現,再結合脈象,方能徹底診斷。”
未婚先孕本就不是一件彩的事,只怕傳出去了得被唾沫星子淹死,崔文熙思定在三,便詢問早孕的各種癥狀。
秦致耐心跟講述,最后還是強調道:“以老夫的經驗之談,崔娘子應是有孕了,雖然不敢確診,可也得心里頭有數。”
崔文熙點頭。
二人又細說一番,秦致才離開了崔宅。
在回醫館的路上他的心很微妙,崔氏多年無孕他是清楚的,結果與慶王和離后反而懷上了,這不免人覺得新奇。
雖然他也見識過許多夫妻分開后反而各自生子,但二人的形也不免人嘆造化弄人。
話又說回來,求子多年無果那崔氏本應高興,可見方才的形似乎并不開懷,大戶人家的私他沒興致去摻和,也不想惹禍上,便沒再深想。
他前腳一走,后腳芳凌便喜笑開,在廂房里小聲道:“恭喜娘子,賀喜娘子。”
原以為崔文熙會高興,畢竟是懷的太子的崽,以后母憑子貴前程似錦,哪曾想崔文熙翻臉道:“哪來的喜?”
見變臉,芳凌不愣住。
崔文熙心煩躁道:“自個兒出去,莫要來討人嫌。”
芳凌頓覺委屈,言又止道:“娘子何故懊惱?”又道,“方才秦大夫說了,多半是懷上了,你求子數年無果,理應高興,為何……”
這話把崔文熙給氣著了,沒好氣道:“榆木腦子,你當我這是揣的寶貝疙瘩?”
平日里極怒,眼下這般焦灼,可見是急眼了。
芳凌這才后知后覺意識到況不對勁,也跟著焦慮起來,“娘子這話是何意?”
崔文熙瞥了一眼,為自己遷怒到懊惱,努力平和心道:“它來得不是時候。”又解釋道,“我若真那麼執著想要孩子,當初又何苦跟慶王和離,鬧到這般?”
芳凌急了,聽出不想要的心思,皺眉道:“娘子請三思,這可是太子的種,他以后會是君主,你懷上的不論男,至得是公主親王!”
崔文熙被氣笑了,“糊涂,你怎麼還未醒悟過來?!”
芳凌:“……”
崔文熙不答反問:“你跟了我數年,自然知曉我的子,我若再嫁,眼皮子底下可容忍得下別的郎分夫君?”
芳凌愣住,“這……”
崔文熙冷靜道:“太子是何人?正如你說的,他是未來的君主,帝王。現在雖然沒有侍妾,往后總會有后宮佳麗,你難不要讓我為了所謂的前程把自己的后半生都葬送進東宮去同那些郎爭風吃醋,為了家族,為了子嗣前程茍活嗎?”
這話把芳凌問得冷汗淋漓,訥訥道:“娘子自然忍不了。”
崔文熙的頭腦無比清醒,用不帶任何的語氣道:“倘若我能容忍得下二共侍一夫,當初又何故大費周章要從慶王府這個坑里跳出來?
“慶王府的前程難道很差嗎?我好不容易才從那個火坑里跳出來,自然不屑那些所謂的前程,如今才自在多久,又接著跳太子的坑,你說我是不是傻?”
先前芳凌被利益沖昏了頭腦,如今聽細說,才后知后覺意識到不妥,當即便發愁道:“這可如何是好,無子發愁,有子也發愁。”
崔文熙提醒道:“你莫要聲張出去。”
芳凌連連點頭,“事關娘子前程,奴婢不敢。”
崔文熙一點都沒有即將為人母的高興,對于來說,沒有什麼能比自己更重要了。
就算沒跟太子勾纏上,的日子一樣過得快活,有厚的嫁妝,顯赫的家世,三兩知己,無需為婚配和生計發愁,高興了就養小郎君玩弄,小日子已經夠快活了,何必自尋煩惱找個男人來添堵?
換句話來說,沒有必要母憑子貴,用孩子來謀前程,更何況還是后宮那個巨坑!
他們崔家素來知足,鎮國公也曾說過舍不得讓去吃寄人籬下的苦頭。哪怕是一國之后,王冠下背負的皆是不由己,只想能像普通婦人那般便足矣。
優越的娘家背景是心強大的底氣,敢對委曲求全說不,同時也是敢與慶王和離的本原因。
但現在的對手換了太子,未來的君主。
那跟慶王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大佬,一來太子的腦袋瓜不知比慶王聰明了多倍,二來便是上升到君與臣之間的博弈了。
那是君,手握絕對權勢,掌天下生殺大權的君主,豈能容忍一介弱子爬到頭上撒野鬧和離?
崔文熙一點都沒興致為那個笑話,起先原想著反正沒有生育,太子要來勾引,那陪玩便是。
如今稀里糊涂揣上崽,局勢完全扭轉到太子那邊了,不能坐以待斃,得趁著風聲未走之前先做決斷。
之后又過了幾日,崔文熙開始出現孕吐癥狀。
秦致再次前來診脈,脈象比先前更為清晰,再結合的反應,已經可以確認懷上了。
崔文熙朝芳凌使眼,不聲退下去,防止其他家奴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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