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別了鐘太醫,宋意歡按著原路向著寧親王府返回,一路都在思索著鐘太醫所說的那個“逍遙神醫”。
聽聞此人蹤跡難尋,一個深閨小姐常年待在后院,手邊確實沒有什麼法子能打聽。
唯一能想到的幫手就是齊伯伯。齊伯伯在畫舫碼頭支著攤子賣面,認識許多碼頭的船老大,那些船老大走南闖北,一定知道有人能打聽到“逍遙神醫”的蹤跡!
宋意歡激得整顆心都在抖,攥了袖子迫使自己冷靜。
不論如何,先得把人尋到,只要有一線希,就不會放棄。正好,也有一些事想托齊伯伯替去查探,看來是得尋個時候帶上禮去看看齊伯伯了。
宋意歡腳步一頓,蹲下子拍了拍自己的小,借機向后看去。
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總覺得自己后像是有人在跟隨。
方才急著追鐘太醫,尋的都是狹窄無人的小道,夜幕已經降臨,此時京都的大街小巷都陷了黑暗中,放眼看向后,只有一片烏沉沉的黑暗,半個人影也見不到。
宋意歡驀地想起前些時日在西市布告欄上看到的那則懸賞令。
定了定神,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向前走去,實則掌心里全是冷汗,心臟也跳得飛快。
下意識加快了腳步,一面走一面留神著后的靜,打算只要有異便高呼救命。
幸運的是,直到回到寧親王府的后門,后也沒有任何異。鉆寧親王府中,將門用力合上,宋意歡吐出了一口氣。
將形樹影中,宋意歡小心翼翼避開巡視的侍衛與行走的下人,順利的回到了汀蘭苑中。
回到屋中,宋意歡坐在桌前,從懷中小心翼翼取出那張從鐘太醫那里討來的藥方,放在燈下輕輕展開。
燈的映照下,只見手中的藥方上寫著:
知母、黃柏、當歸、益母草、桂枝、公英……
宋意歡視線在藥草名字上一一劃過,最后將這藥方放到燭火上一把火燒了個干凈,旋即尋了另一張紙,提起筆用與藥方截然不同的字跡將方才的藥方重新抄寫下來。
做完這一切,待墨跡干后,又將手中的藥方妥善折起,存在了一個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地方。
目落在桌子上壘起的《山雜記》,本想繼續抄寫,可腦海中不知怎地又想起了方才鐘太醫說的那番話。
“巧了,世子方才也問過我這個問題。”
雖然姬陵川對總是不假辭,從來沒有過一句好話,但他對軒兒倒是上心的。只是可惜,那鐘太醫治不了軒兒的心疾。
是不是該對他道一聲謝?
“喵?”踏雪不知何時悄悄進了的屋,喚了一聲,隨后跳上了的桌面,用鼻子拱了拱的手心。
宋意歡心里一,拿起那個已經繡好的錢袋,抱起踏雪,悄悄走出汀蘭苑,沿著小道向著寧親王府的花園走去。
沒敢大咧咧坐在亭子里等待
,而是尋了茂盛的灌木,遮掩住形,逗弄著邊的貓兒。不時抬頭朝亭子看去,可那卻一直不曾來人。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等,只是隨著時間推移,那座亭子仍舊一片空,也不暗嘆一口氣,在心罵自己多事。
倒是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姬陵川怎可能會日日到這亭子里乘涼?真當他是專程來等你的不?
抱起踏雪,宋意歡神平靜地拍了拍上的草屑,悄無聲息地離開。
宋意歡手中揣著那張藥方,心中始終覺到有些不安。但耐得住子,特地在寧親王府中等候了三日,坐在屋中埋頭抄寫了不《山雜記》。
許是長姐“病了”,姝嵐院這幾日亦是風平浪靜,沒有過來尋的麻煩。
宋意歡從茯苓的口中得知,京都城這幾日到是風聲鶴唳,聽聞那殺了好幾個姑娘的兇手還沒被抓到,且這幾日又再次犯案,又有兩名子死在了那惡人的手中,姬陵川這幾日忙著與府衙一起抓拿兇犯,早出晚歸的也常常不在府中。
姬陵川不在,想必長姐也不會盯著汀蘭苑,宋意歡覺得時機,在第四日的時候,更換上一件尋常百姓的布衫,又戴上帷帽,避開寧親王府巡邏的侍衛和下人,抱著自己這些時日抄寫的《山雜記》悄悄出了門去。
宋意歡今日出門可不僅僅是去書肆送上自己抄寫的《山雜記》,還有比這更重要的事要做。
酉書肆,盛老板看到帶著厚厚一摞書到來,臉上滿是驚喜:“這樣短的時間便抄了這麼多,果然不愧是姑娘啊!”
盛老板當著宋意歡的面,將抄寫的每一份書都翻開來看了看,不住點頭:“姑娘抄寫的書質量一如既往的好,興許就怕是『靈機先生』親自前來,也看不出這并非自己那份原件。”
顧念著宋意歡如今缺銀子,盛老板當即就給結算了一批銀子。
收到盛老板遞過來的沉甸甸的銀兩時,宋意歡一臉驚訝:“盛老板,你是不是記錯了,給得多了一些?”
盛老板笑道:“沒有多,是我給你漲了酬勞,原本是二十文一本,但你抄得好,沒有錯字書面也十分整潔,我給你漲到了六十文一本。待這書開始售賣,每賣出去一本,便也給你一本五文錢的。”
宋意歡沒想到今日出門還有這樣的驚喜,正是缺錢的時候,才不會嫌棄拿到的銀子多了。
將銀子收了起來,再三謝了盛老板,便離開了書肆。
手指了被藏在袖子里的那張藥方,深呼吸一口氣,朝著距離最近的一家醫館走去。
弄清楚鐘太醫給長姐開的那張藥方到底是醫治什麼病癥,才是今日出門真正的目的。
善德醫館,看病的病人并不算多,宋意歡踏進醫館時特地低了頭頂的帷帽,將自己的臉部再次遮了遮。在醫館中等待了片刻,待某一位大夫空閑下來后,這才走上前去。
“這位姑娘子可有什麼不適?”那位大夫抬頭看了宋意歡一眼,出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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