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姬陵川是宿在宋意軒屋子里的。
和他還有宋意軒一起的,還有祥祥。
宋意軒的屋只有一張小床,平日里祥祥同他一起睡的時候,這張小床足夠舅甥兩人安眠了,可如今多了姬陵川這麼個長六尺的健壯男子,就顯得不是那麼的夠用了。
不過對于祥祥來說這是求之不得的機會,自從他有了“爹爹”之后,這還是他頭一回和爹爹一起睡呢!
祥祥高興得毫無半點睡意,纏著姬陵川要聽他說故事。宋意軒雖然子沉穩,但到底也不過是個八歲的孩子,心中對戰場上的那些事好奇得很,被兩個孩子纏得不行,姬陵川便只好挑揀著同他們說了一些在邊關帶兵打仗發生的趣事。
孩子對于英雄天生便是崇拜的,姬陵川的經歷更是絕無僅有,這些年雖然與姬陵川斷了聯系,但宋意軒對這位“姐夫”卻一直極為崇敬。
在沒有在肅城到姬陵川之前,宋意軒就很喜歡帶著祥祥坐在茶樓里聽說書先生說起“豫國戰神”帶兵打仗的故事。
祥祥雖然還不太懂,但說書聽得多了,“好男兒就要保家衛國”的想法已經深深進他的腦海里,大黃是他的用“坐騎”。
如今能聽到姬陵川親自提起,兩個孩子無比興,聽得是津津有味,連覺也舍不得睡了。
但到底年紀小,沒一會兒祥祥就先熬不住了,趴在姬陵川懷里沉沉睡去,睡去時口中還念叨著:“等我長大了,我也要騎大馬,打壞人……”
宋意軒撐得久一些,不過沒多久也靠在姬陵川的上一起睡了過去。
狹小的床上著三道大小不一的影,聽著兩道淺淺的呼吸聲在耳畔響起,子還被小舅子和兒子著,姬陵川看著漆黑一片的
房頂,也閉上了眼。
在軍營里過慣了刀劍影,需得時刻防備的日子,這樣靜好又溫馨的生活,他很是喜歡。
沒了某個人的打擾,宋意歡這夜總算是能睡個安生覺了。
次日醒得很早,簡單的洗漱打理過后,便去了廚房,給家里人都做了早膳。
的廚藝都是許多年前,在定安侯府里和氏學的。氏沒有遭難以前,家中就是開飯館的,因此有著一手好廚藝。
他們娘倆在侯府的日子不好過,氏知道以宋意歡這個庶的份,恐怕也得不到什麼好親事,就讓將那廚藝學了去,便是希將來好歹有個技藝傍,可以討得夫家喜歡。
這些年帶著祥祥和齊磊、宋意軒居在外,也常常下廚給大家做吃的,想著停云很快就要離開豫國,返回燕云了,便想趕在他離去之前給他做一頓包子。
倒水,和面,面,宋意歡做得很是嫻,同外頭酒樓里的廚娘也不遑多讓。
正施力著,忽然便覺有視線落在自己上,回過頭看去,姬陵川不知何時竟站在了小廚房的門外,正目灼灼地盯著的作。
見到他,便又想起昨日被人笑話的事,耳朵尖泛紅,狀若自然道:“你醒了,再等一會兒,包子便能好了。”
本以為像他這樣矜貴無比的親王世子,應當不會對廚房
里的事興趣的,誰知在說完那句話后,他便邁步走了進來。
這間小院的廚房并不大,宋意歡在一個人是剛剛好,加了姬陵川后,就越發顯得施展不開。
宋意歡有些意外:“你……不必進來的,這里煙火氣重,面也有不灰,當心弄臟了你的裳,還是到外頭等候吧。”
但姬陵川卻挽起了袖子,將往旁邊帶去,站在了之前的位置上,接過了那個面團。
“該如何做?”
宋意歡臉上滿是震驚,“你——”他這是要下廚?
姬陵川道:“莫要小看我,行軍打仗常常需得在野外伏擊,我也常常有需要自己手的時候,你不是還吃過我烤的兔?”
“可是——”宋意歡心想,這哪里能一樣呢?行軍打仗不得不手填飽肚子,那是不得已而為之,可眼下……
“我沒你想的這麼貴。”姬陵川道,“什麼親王世子,不過一個頭銜罷了。除去這些,我和尋常人也沒什麼區別。”
也會有嫉妒之心,和慕之心,也會為了得不到自己心的人而瘋狂失控。
宋意歡看他說得無比自然,便徹底放下了顧慮,教他手中的面團。
姬陵川同樣也是個好學生,學得十分快,加上他力氣比宋意歡大,得十分輕松。宋意歡看他游刃有余,便去做別的事。
姬陵川看著心尖上的人低垂著頭,在面前準備著包子里的餡兒,神認真專注,只覺得心口滿滿脹脹的。
他心里忽然一,抬起手,便將手
上沾染到的面抹到了宋意歡的臉上,宋意歡愣了一下,抬起頭看向他。神呆呆的,俏麗艷的臉上沾著白的面,看上去可憐又可,姬陵川沒忍住,揚起角笑了起來
宋意歡回過神,發現他做了什麼,眉頭一揚,放下手里的東西,抓了一把面也朝他抹去。
二人在狹小的廚房鬧了好一會兒,待兩人都回過神來的時候,都是一狼狽。
攬住纖纖細腰,姬陵川在人上輾轉了片刻,笑道:“不讓我回房,收些利子,總不過分吧?”
用手肘撞開他,宋意歡嘟囔:“還以為你真心來幫忙,原來還在打鬼主意。”
一個個包子在手中好,宋意歡將包子整齊放進了籠屜里,生上火,便算結束了。
凈了手,便去宋意軒的屋里將兩個睡得極沉的孩子給了起來。
宋意軒眼睛,乖巧了一聲“阿姐”,祥祥則是撲到宋意歡懷里撒了好一會兒的。
給祥祥干凈臉,又清洗了手腳,牽著祥祥,帶著宋意軒走出院子。包子得快,只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院子里就滿是香氣,祥祥深呼吸一口氣,嘆:“好香啊!”
宋意歡拍了拍兩個孩子:“用早膳了,祥祥去將外祖起來,軒兒去請你師傅。”
祥祥歡快地朝齊磊的屋子跑去,而宋意軒則是去了停云那里。
不一會兒,齊磊就牽著祥祥走了出來,而宋意軒則是一臉驚慌地捧著一個木匣子,從停云屋子向跑來。
“姐姐,師傅他、他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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