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嵐端正姿態,拱手作揖,恭謹且誠摯道:“子被岳父岳母寵過頭,蠻橫,驕縱任。與來往的姑娘,可以說全都過的氣,沒幾個是真心實意與相的,這麼多年來,委實找不出什麼好的姑娘。”
“一定要找的話,除了袁大人府上的兩個膽小懦弱的千金,就只有府上表親了,就這幾個也得看臉說話,心有怨念……”
白太師是肱之臣,宗親皆其蔭蔽,即便有行事不端被置的,也不至于被貶,更稱不得是權貴。
與云停的條件不符。
“若說與子不和的姑娘,那就多了,如年初因貪斂軍餉獄的楚大人家的二、三年前因玩忽職守被革職的岳大人家的兒,再早些,還有唐家小姐……”
孟嵐特意提了幾個例子,說完后慷慨陳詞道:“子驕躁倨傲,很不討人喜歡,但忠孝節義、至純至善,不曾行惡。下所言句句屬實,還公子明鑒。”
他說了很多,總結起來,意思很簡單,那便是白湘湘沒有朋友,所言皆是事實。
唐嫻就是在禹州救過的雙兒姑娘,于有恩,才會四尋找,為此驚擾到了云停。
云停默然,片刻后,道:“五日后,帶白湘湘過來與……雙兒,見面。”
“是。”孟嵐應后,就要退出,又停住,問,“那可否告知人公子的份?”
云停不耐地掀了下眼皮。
孟嵐收聲,恭敬地退了下去。
書房中空寂下來后,云停招來侍衛,“去把樓千賀綁來。”
這是第一個管唐嫻做雙兒的人,最初,云停認定樓千賀是個迷心竅的紈绔,并未將其放在心上,現在回想,或許是他大意了。
侍衛得令前去,不出一炷香的時間,空手而歸。
“樓千賀沉迷,整日糾纏孟思清府上的孫小姐,惹怒樓大人被關了起來。無奈癡心不改,竟然夜半三更翻墻出府,不慎撞破了腦袋,尚在昏迷中。”
云停皺起眉頭,微一思量,道:“去樓府暗盯著,待他清醒,即刻綁來。”
.
唐嫻得了消息,便心等著白湘湘的到來。
從記事起就互不對付的人,一朝了救命恩人,還手的命脈,唐嫻總算會到了當年從歹人手下救出白湘湘時,那種憋屈了。
還好白湘湘要臉面、講義氣。
唐嫻暗暗總結,與白湘湘會面時,除了要伏低做小地道謝,還得請幫忙讓父兄替皇陵里的姑娘說,可以的話,最好再試試有沒有認出弟弟。
沒認出就罷了,認出的話,再厚臉皮地托多照看下弟弟妹妹。
反正已經欠了人,不怕再多一點。
如今皇室子嗣凋零,京中只剩下一個祁郡主與皇室沾親帶故,但也僅余一個郡主頭銜。
真論起來,貴中地位最高的還是白湘湘,才是真正的天之驕。
有出面維護,樓千賀不敢再繼續糾纏弟弟的。
而將這些事托付之后,不論白湘湘答應與否,唐嫻離開皇陵的目的都已達。
月中還要去墓中侍寢,這事陶俑無法代替。也不能被人發現擅自離開,該回去了。
要回去的。
不能辜負爹爹這麼多年的謀劃,不能讓娘親的期待落空,更不能讓弟弟妹妹的冒險沒有意義。
哪怕是為了不連累家人,也得安分守己,規矩回到皇陵去。
老實待到九月,等爹娘來接。
這日,云停不在府中,唐嫻在教鸚鵡說話,云裊在邊寫字,祥和的氛圍中,約聽見外面傳來鑼鼓聲,唐嫻怔了下,招侍衛前去查看。
街面上的響鮮能傳深宅后院中,除非是什麼驚天地的大事,臂如帝王出巡、名將凱旋。
不多久,侍衛返回,道:“是宣威將軍率軍押送瞿王的寶藏歸京。”
唐嫻有點聽不懂,癡愣地重復:“瞿王的寶藏?”
“是。”侍衛道,“車馬無盡,從城門口鋪到宮門。約有上千將士護送,聲勢浩,滿城百姓都出去觀看,這才鬧出極大的靜。”
唐嫻沉默片刻,驚出聲:“瞿王的藏寶怎麼會落到宣威將軍手中?”
明明將藏寶圖給了云停,云停也率人離開了半月之久,雖然回來后一句也沒提到這事,但唐嫻確定他并無驚怒。
……還有心捉弄、欺負云裊,不像是被人劫了財該有的反應。
侍衛答不上的問題,讓等云停回來。
唐嫻找不出答案,只能等著。
遙遠傳來的鑼鼓聲久久不息,喜慶的聲音似有若無地縈繞在唐嫻耳際,讓不能安寧。
把藏寶圖出去之前,唐嫻心里各種念頭錯,掙扎了許久才下了這個決心。
都做好云停取得藏寶的準備了,忽然形勢逆轉,唐嫻的心大起大落,五味陳雜,說不出是喜是憂。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就皇室子孫那品,藏寶落國庫,未必就能用在江山社稷上。
“怎麼就落到朝廷手里了呢……”唐嫻自言自語。
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是被宣威將軍攔截了?是哦,煙霞說過曾有人去皇陵調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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