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鍾後。

兩人坐在一家咖啡館，麵對麵。

陸瑾寒眉眼輕掀，角淡漠，“說吧。”

“九爺倒是好氣。”席允辰開了口，“不知道九爺還記不記得，曾經你患很嚴重的失眠癥，我曾作為你的主治醫師給你催眠過……兩次。”

陸瑾寒挲著咖啡杯壁，“所以，你是想讓我謝你？”

席允辰：“並不。”

“我想告訴你的是，在那兩場催眠裏，你忘記了兩件事。”

陸瑾寒眉心倏地一凜，“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

席允辰道：“催眠向來帶有副作用，再加上那時的我手法還不太嫻，你還記不記，我曾問過你一個問題。”

陸瑾寒腦中掠過催眠前夕，他好像是問過他一個問題。

“——如果進行這場催眠，你的腦海裏會忘記你所珍藏在心底最深的記憶，你還要繼續嗎？”

他是怎麽回答的？

“——繼續。”

那時的他年輕狂，心涼薄，並未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人世萬千。

紛紛擾擾。

他沒有特別想記住的人。

席允辰道，“當時，找上我給你進行催眠治療的人，你還記得是誰嗎？”

陸瑾寒眉心緩緩凝聚。

頓了下。

“……是江曼雲。”

“沒錯。”席允辰指腹輕輕茶杯，緩緩出聲，“江曼雲明知道這一點，卻兩次找上我。那你覺得，希你忘記的，究竟是什麽？”

陸瑾寒眉心一凝！

他倏地想起懸崖之巔，江曼雲曾撕心裂肺怒吼而出的話——

“可直到我19歲那一年，出現了。”

“……可真是漂亮啊，才13歲，就漂亮的讓所有帝都男人們的目都被吸引到了的上。甚至，出現在你麵前的時候……連你都愣了神。”

“……唯獨看，第一眼，便是不一樣的。”

男人抬眸，看向他：“你說，你和江曼雲此前相識？”

席允辰也不避諱：“是。”

“那你知不知道……”

“記憶在你的腦子裏，我怎麽知道？”席允辰終於把在心頭這麽多年的事說了出來，他舒了一口氣，“催眠一旦開始，除非你自己想起來，否則忘記的部分不可挽回。我給你的第一次催眠，是你和江曼雲19歲那年，第二次，是顧曼妮18歲生日宴的第二天，你好好想想，在那前後，發生過什麽，有什麽東西，是你仿佛斷了弦，連不上的。”

“……即便我盡量避免催眠過程中出現失誤，但，這也隻是亡羊補牢。”

*

姝倪有點路癡，在這一家不悉的醫院裏來回拐彎，出了醫院，等到用GPS追上席允笙的時候，已經坐著車回到了月牙灣。

進門。

席允笙正坐在別墅大廳，電視機聲音響起，的臉上有些木然。

姝倪小心翼翼地走到旁邊，“笙笙？”

席允笙側眸，“妮妮，你怎麽……在我之後回來了，二哥呢？”

“……”姝倪說：“他啊，他收到了一份棘手病例，正往醫院趕呢。我就自己打車回來了。”

席允笙了然。

姝倪坐旁邊，“笙笙……你……你沒事吧？”

席允笙倏地轉頭看：“我懷孕了。”

“……哦。”姝倪撓頭：“懷孕了啊，懷孕好啊！懷孕了午飯我給你做吧，你想吃什麽？”

空氣中彌漫著一尷尬。

席允笙用一種‘我就知道你們跟蹤我’的眼神看著，頓了幾秒，起，說道：“行，那你做，我上去休息了，做好了我。”

姝倪：“………”

席允辰回來後，就見姝倪圍著圍在廚房勤勤懇懇的做飯，已經做好了幾個小菜，廚房沒有空調，熱的滿頭大汗。

男人勾輕笑了聲，走到後，像小狗一樣了的後腦勺，“喲，懂事了，知道孝順長輩了？”

姝倪蹙眉，回頭瞥他，也學著他那個怪氣：“喲，臉上掛彩，你這是被陸瑾寒打了？”

席允辰哼了聲，“他臉上腫的比我嚴重多了，他可不是我的對手。”

姝倪輕嗤，“就你？”

席允辰：“你不信？”

姝倪抄起鍋鏟，臉鄙夷，“陸瑾寒可是特殊作戰部隊出，你呢？……怕蟲子的傑克醫生？！”

席允辰眉心跳了下。

他向走近一步，出大手，掐著的腰，直接將抱上了料理臺。

姝倪嚇了一大跳。

想跳下來，男人卻直接掰開的雙，子中間，他渾還是著那散漫勁兒，指腹又了的後腦勺，笑瞇瞇的看著說道：“雖然陸瑾寒隻配跟我打平手，但是揍你，我還是綽綽有餘的。”

“………”

姝倪僵著子沒敢。

席允辰厲聲，“錯了沒有？”

姝倪嚇一哆嗦！

“錯……錯了。”

席允辰死亡凝視：“下回敢不敢了？”

姝倪直搖頭：“不……不敢了。”

席允辰擰眉：“大點聲，沒吃飯？”

姝倪屈辱的朝他吼：“不敢了！”

許是因為姿勢的原因，兩人靠的極近。

席允辰看著眼前這雙自帶氣的狐貍眼，眸底怔了一下。

他的指腹從後腦勺移到的角，眸漸深，不自覺地緩慢靠近。

姝倪怔忡。

整個子都不敢，心髒狂跳起來。

男人在距離僅剩幾毫米的時候停下來。

他微涼的畔在的麵門上曖昧吐息，甚至能到他齒間呼出的熱氣，還有他又壞又輕佻的氣息：

“小討厭鬼，我們的訂婚時間，就快到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