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廖宗樓將人一把抱起,聞笙就臉煞白。
男人的西裝外套輕敞著,一雙手抵在他腰間——
外人看去,隻覺得小甜,孩子家臉皮又薄。
在場隻有衛黎一眼看出,聞笙那個臉、那個作——
分明是被姓廖的發瘋到不顧腰間槍傷舉,給嚇到了。
但衛黎隻是皺了一下眉,什麽都沒說。
薛綰綰那番話說的雖然過分,卻也道出部分——
他當初不看好廖宗樓、不喜歡廖家,這就是原因。
跟著這樣一個男人,注定會被拉扯到風口浪尖。
他雖然關心聞笙、在意聞笙,但說到底,兩人隻是青梅竹馬的誼——
在在理,有些事,他不備深說的資格。
廖老爺子見衛黎一直著樓梯的方向,神略顯寥落,對衛黎道:
“衛先生,雨夜不好趕路,今晚暫且在寒舍歇下吧?”
衛黎回過神,他輕輕頷首:“多謝廖先生。”
廖老爺子又道:“衛先生可懂下棋?”
剛剛廖宗樓臨走前的那幾句話,對廖家而言,無異於一枚重磅炸彈。
可衛黎全程神淡然,顯然是知道的。
衛黎明白廖老爺子的意思,他從善如流:“略懂。”
廖老爺子道:“衛先生請隨我來。”
又吩咐蘇管家:“給衛先生準備一間客房。”
客廳裏一時間隻剩下廖博洲一人。
他臉沉地走到門口,隔著雙層玻璃,看向大雨之中正在被林大掌摑的。
良久,他取出手機,對電話那端道:“周家的人回京了?”
那端不知說了什麽,隔了一會兒,廖博洲道:
“周家籌謀十年,廢了我一個兒子。這次他們還敢回來……”
“我這個小兒子,主意太正,子太橫,我是很不喜歡——
但他到底是姓廖。周家還想故技重施,我看他們是活不耐煩了。”
*
樓梯的拐角。
幾乎剛避開眾人,聞笙便掙紮從男人懷裏跳了下來。
廖宗樓冷汗涔涔,腮骨咬,本就廓鋒銳的側臉,幾乎繃一條線。
他一手著聞笙的腰,嗓音沙啞:“寶貝……”
聞笙試圖推他,一隻手還死死抵在他腰側的傷口。
已經覺到掌心的濡,忍不住小聲斥他:“你是不是瘋了!”
男人腳步顛倒,高大的軀將困在幽暗的拐角,結實的腰腹死死抵住:
“我是瘋了。”
冷汗順著他的眉骨滴落,他一手撐住後的牆,形寥落,如玉山之將傾。
強悍又霸道的背後,出一種強弩之末的脆弱:
“你生氣了,是嗎?”
他俯首,往日漂亮又勾人的眸,宛如兩潭黑沉的死水:
“你聽到他們說的,不高興了。”
聞笙抿著:“我是不高興,但唔……”
男人咬著的,激烈地吻:“早就該取消的……”
如果不是廖宗昌死的太湊巧,那段時間,應該是他正式宣布另娶周家的日子。
到時,與聞笙這樁本來就沒放到明麵上的所謂訂婚,自然抵消——兩廂清爽。
可他就是死了。
死在幹幹淨淨了結與聞笙婚事的前夕,
死在了一艘無人駕駛的船上。
廖宗樓一邊吻著聞笙,一邊語無倫次地說:
“如果早知道你本不喜歡他,我本犯不著……”
他抓住戴著戒指的手,眼神狂地看住:
“我本連那四年都不會等!”
聞笙試圖捂住他的,抵擋他的攻勢,可他力氣實在太大了。
薛綰綰那幾句話說的太刺心,徹底激出了廖宗樓多年的心結。
這裏終究離樓下太近,聞笙生怕廖老爺子還有衛黎他們聽到靜——
隻能小聲地製止他:“你別這樣!我們先回房間……”
廖宗樓卻扣住的後腦,盯著道:
“你從沒喜歡過廖宗昌,對嗎?”
“從頭至尾,你都沒有。”
所以他們就是平白錯過了八年——
苦心孤詣的八年,
忍輾轉的八年。
聞笙的眼也紅了。
四目相對,廖宗樓一把將人抱在懷裏,他嗓音嘶啞,幾乎人聽不清他說的話: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聞笙哽咽地央求他:“廖宗樓,我們會房間去好不好?”
“你一直在流……”
廖宗樓彎,抖的手索到膝彎,又想抱!
聞笙拚命躲開,男人追逐著,連摟帶抱,將人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
房門“嘭”的一聲關上。
不遠正在洗房裏忙碌的傭人朝這邊瞻,沒瞧見什麽,又折了回去。
房間裏,廖宗樓將人抱在懷裏,抵在房門。
拇指和食指著聞笙的臉,明明力道很輕,可因為這樣的作太霸道,還是惹得聞笙眼眶微紅。
試圖讓他冷靜下來:“我先幫你止,行嗎?”
男人眸深沉,他著染上薄紅的臉:
“是我先見到的。”
是他先見到,是他先喜歡上——
就因為廖宗昌是長子,就因為他是未來廖氏的繼承人,所以一切的好東西,都要先著他。
績,名聲,家業,人。
所有的東西,哪怕廖宗昌不要了,都不一定得到他。
曾經他也不是那麽有所謂。
廖家是葬送掉他母親命的地方,是他曾經無數次想要拚命逃離的所在。
可因為,讓他第一次萌生了想要一爭的念頭。
一滴淚,落在男人鉗住臉頰的手掌。
廖宗樓回過神,目落在聞笙泛紅的眼。
咬著,顯然一直在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廖宗樓瞬間鬆開了手。
“寶貝。”他嗓音低啞,用額頭抵住的,“笙笙。”
“別因為那些流言蜚語推開我。”
聞笙閉了閉眸,任由兩行眼淚滾落臉頰:“我沒有。”
男人纏抱住,手指與沾著鮮的指尖握,他目堅定地看:
“我喜歡你,孟聞笙。”
“喜歡你,在看見你的第一眼。”
“之前跟你說,想要追你,那時我以為你心裏還有他——
我跟自己說。就算你心裏還有他的影子,就算他是你的什麽白月,
可我就是想要你。”
這還是廖宗樓第一次這麽正式地跟告白。
聞笙哭得眼眶通紅,仰起臉看著他,試圖把這一刻他的模樣,深深印腦海。
“倘若你也我,那麽皆大歡喜。”
“倘若你不,我強求,也要得到你。”
---
唉,其實今天這章,就是我寫這篇文的初衷。
這才是我心裏的,我不知道有多人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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