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了手換了服，下樓去加他們。

其實我也不會包餃子，但是我會搟餃子皮，因小泗會做甜點，做千層的時候我就幫搟皮。

而且我看鬱媽媽，坐在椅上也不太好搟皮，所以是用腳在支撐的重量，微微前傾，手上才能使勁。

鬱媽媽的腳是好的，應該是鬱冬在找合適的人選的時候，很難找到同樣是癱瘓但又和鬱媽媽長得很像的人。

所以鬱冬的這場戲到底是演給我看的還是演給他自己看的？

但如果算起來的話，他收養鬱歡已經有六七年之久了，而鬱媽媽在鬱冬邊更久，差不多有十年。

他不是因為我而臨時安排了這場戲，我更多的是認為這場戲是他為自己安排的。

我搟皮，鬱冬和餡，鬱媽媽和鬱歡包餃子。

餐廳裏洋溢著不真實的模糊的和諧和溫馨。

鬱歡的餃子包的奇形怪狀，各個都像異形，所以下了鍋之後就破了好幾個，好像是煮了一大鍋的菜湯。

不過鬱冬還是吃的開心的，我難得看到他的臉上浮現出真誠的笑容。

其實回來的路上我在想，要不要跟他攤牌，直接跟他說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媽媽是假的，妹妹也是假的，隻有這棟老舊的大宅是鬱家的舊宅，後來鬱捷夫因為工作原因帶鬱冬他們出了國，這裏就空著了。

但此刻，我看著這些人臉上洋溢著的笑容，忽然又說不出口了。

鬱歡端著一杯果，不好意思地對鬱冬說：“哥，我錯了，你別生我氣，幸虧我嫂子昨晚來接我，我不該跟那些人玩，小桐昨晚一整夜都沒回家，家人都報警了，不過幸好現在找到了。”

鬱冬看看：“你想飛，我會給你飛的那天，但是前提是你的翅膀得長的夠大夠結實再說。”

“嗯，我知道了。”

“你哥都是為你好。”鬱媽媽拍了拍鬱歡的手：“你們雖然上流著不同的，但是他從來都把你當做親妹妹。”

“嗯。”鬱歡靠在鬱媽媽的肩頭，鬱冬給們夾菜，盛餃子湯。

我覺得鬱媽媽一語雙關，我不曉得此刻麵前這其樂融融的場景，是鬱冬怕我察覺出什麽，才讓們配合一起演的戲呢，還是彼此真流？

此刻，真的，或是假的，我好像不太能分辨出來了。

吃完餃子，我們送鬱媽媽回房間，鬱冬親自給鬱媽媽洗腳。

看著他弓著背蹲在鬱媽媽麵前幫洗腳的樣子，我靠在門口，心中泛起複雜的。

就是我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但在某個瞬間，我居然有點。

可能我也是瘋了，被這一連串的假象給弄瘋了。

我去鬱歡的房間坐坐，正趴在桌上看資料，一見到我就藏起來了。

我笑笑說：“什麽東西還瞞著我？”

訕訕地笑了笑：“就是隨便看看。”

把藏在桌下的資料拿給我看：“你別跟我哥說，我隻是隨便看看。”

我接過來，是國外一所很著名的大學的資料。

跟我解釋：“我們學校這個學期末有兩個換生的名額，各科績優秀的學生才能去，我達標了。”

“所以你想去？”

抿著不回答，但我看得出來肯定想去的。

“為什麽不跟你哥說？”

“他連同學聚會都不讓我去，你覺得去國外一年，他會同意我去嗎？”鬱歡耷拉著眉眼，趴在桌上唉聲歎氣：“我也就是無聊看看，我知道我本不會有機會的。”

“其實你們不是去年才從國外回來？”

“嗯，我在國外念的高中，不過這所大學我一直很想念，最重要的是，能逃離我哥的控製。”說著說著，覺得自己說的太多了，跟我笑了笑說：“我哥這個人控製是不是超強？他對他邊的人都這樣，太害怕失去了。”

“那你今天又跟你哥道歉。”

“我知道他我，也媽媽。”鬱歡歎了口氣：“沒有他，我現在什麽都不是。”

看得出，鬱歡也是矛盾掙紮。

在這個家裏的所有人，可能都是一樣的狀態。

不知道鬱媽媽是因為什麽答應扮演鬱冬的媽媽，而且一演就是十年。

所以，我想揭穿的心，漸漸改了主意。

第二天早上，鬱冬很早就走了，我知道他在籌備和顧氏合作的項目。

我趴在窗臺看著窗外，有好幾隻小鳥嘰嘰喳喳地在樹枝上跳來跳去。

隻有這個時候，鬱家才顯得生機。

我在窗臺上趴了一會，準備洗漱換服去公司了，正要回，卻看見鬱媽媽被司機扶上車，這麽一大早要幹嘛去？

鬱媽媽的況我沒查，小泗說很好查，隻要我想知道很快就能查到。

我沒那麽大的好奇心，每個人多多都有自己的。

至於鬱冬呢，他的更多。

我是一個沒有的同學，就算有，那個也是我自己不知道的。

對於失去的那段記憶，我已經沒有了迫切了解的求。

我覺得在某一天某個特定的時間節點我會忽然想起它的。

泳哲哥的忌日，我和小泗去看他。

小泗沒和二嬸他們一起去，說和他們一起場景太悲戚了，回來之後好幾天緩不過來。

所以，我們等到傍晚二嬸和我媽他們掃完墓了才過去。

橘紅的餘暉籠罩在墓園裏的萬上，冰冷的黑的墓碑被蒙上了一層橘的芒，也顯得有了點溫度和溫起來了。

我和小泗給泳哲哥帶去了他們以前喜歡吃的小點心，小泗提前好幾天就開始做了。

泳哲哥偶爾喝兩杯，我拿了最好的白葡萄酒，倒了三杯，我和小泗坐在墓碑前跟泳哲哥的墓碑了個杯。

小泗一飲而盡放下杯子的同時，眼睛裏被淚水蓄滿了。

相隔是人世間最無奈的事，雖然每個人都會死的，但有的人來的太匆忙了，還沒到應該離開的時間就走了。

的眼淚撲朔而下，落進了酒杯裏。

我又給倒滿，酒水和著淚水，不知道滋味是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