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杜英就要像祝鳶撲來,一道微弱的聲音卻從一旁響起。
“夠了。”
杜英飛舞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向一旁看去,尹漫躺在病床上,的眼睛半瞇著,臉蒼白無力,好像說出一個字都極為困難。
一字一句地說“決定不要這個孩子的人是我,跟其他人無關。”
杜英氣吁吁地沖過去,雙手死死在尹漫的病床上,一旁的護士攔都攔不住。
杜英盯著尹漫的眼睛,眼里充滿了憤怒,但語氣卻盡量放得和緩“漫漫,你怎麼能這麼不懂事呢?怎麼都不和我們商量一下呢?這個孩子不僅僅是你的,還是我們老賀家的呀……”
尹漫慢慢睜開眼睛。
“我什麼時候是你賀家的?”
杜英怔了怔。
平時看見的尹漫,一直都是乖乖巧巧的,喜歡和賀嶼粘人撒。
這還是杜英第一次聽見尹漫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尹漫斜著眼睛看著“孩子是我自己決定要打的,我會取消和賀嶼的婚約,從今以后,賀嶼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杜英聽見這話,整個人不可置信,說話也變得不利索。
“漫漫……你這孩子……你說什麼胡話呢……阿嶼和你在一起兩年,一直都對你很好的呀,阿姨也很喜歡你呀,你……”
“喜歡我?”尹漫扯起干裂的角笑了笑,“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你喜歡我后的池家?你想讓你兒子娶的,到底是我,還是池家的家產?”
杜英被噎在原地。
尹漫閉上眼睛,不想再和杜英這樣的人說任何話了。
杜英眼看著尹漫的態度如此堅決,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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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護士攔下“行了,病人需要休息,你再這麼鬧,我們真的不客氣了!”
可杜英顯然沒把這個小姑娘放在眼里,現在滿心滿眼都是賀家的榮華和賀嶼的未來,只想趕把尹漫哄好,讓和以前一樣對賀嶼一心一意,為賀嶼鋪路。
死死抓住尹漫的病床欄桿,不讓護士把的病床退回病房。
“尹漫,你不能這樣不負責任啊……漫漫,你聽阿姨講……”
忽然,一陣重力掰開了杜英的手,杜英被推向一旁,憤怒地抬起眼,看見祝鳶站在尹漫的病床旁,一臉嚴肅地看著。
“你但凡有一一毫為尹漫著想,就不會在剛剛小產完這麼虛弱的時候和鬧!尹漫好歹了你兩年的阿姨,對你的飯兒子掏心掏肺,你做個人吧!”
一番話中了杜英心的最痛,發瘋一般地想沖上來扇祝鳶兩掌,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人死死捉住,半點彈不得。
紅著眼睛回過頭去,卻驀地一愣。
攔住的人并不是賀嶼。
而是——池景行。
池景行不知何時從一旁的電梯口里走出來,眼神冷漠地看著已經失去理智的杜英,眼底寒若冰霜,讓人不寒而栗。
杜英當然是認識池景行的。
在賀嶼和尹漫在一起的第一年,在尹漫的邀請下,杜英和賀嶼也參加了池家的年宴,第一次見到池景行的時候,杜英就被他上
的雍容華貴震驚到了。
從那以后,幾乎是日夜幻想著,只要賀嶼娶了尹漫,的兒子,的后代,也會像池景行一樣,從小在錦玉食里長大,錢財不會再為束縛他們的腳步。
再一次見到池景行,杜英的不由自主地了,一時間竟然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池景行隨意地甩開的手,眼神掃過祝鳶,落在站在一旁的賀嶼上。
從始至終,最沉默的人,竟然是賀嶼。
他心積慮、不惜背叛了自己這一生最的人,也要換來的一條康莊大道,竟然毀在一個毫不起眼的夜晚。
他安靜地倚靠在一旁的墻上,清冷的面容沒有一緒,沉沉的雙眼中仿若失去了芒,臉如醫院的白墻一般慘白。
池景行面無表地勾了勾角。
“賀先生,集團紀檢部的人,要找你了解一下況。”
賀嶼有些機械麻木地轉過臉來。
杜英這才發現,池景行的后,還跟著三個男人。
為首的那個走上前,將自己的證件展示了一下,公事公辦地說道“你好,我是池氏集團紀檢部部長,前段時間杜春華同志被查出利用職務謀取私利,現在我們有充分的證據表明,你也參與了不項目之中,請你和我們走一趟。”
賀嶼被帶走的時候很沉默。
只是轉的時候,他深深地看了祝鳶一眼。
祝鳶淡淡地移開了視線,看著虛弱的閉著眼睛的尹漫,眼角無聲地落下一滴淚來。
而杜英像是終于反應過來,嘶吼著不讓別人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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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的兒子。
一切嘈雜聲漸行漸遠,祝鳶跟著尹漫回了病房。
尹漫的淚水奪眶而出。
哭著看向祝鳶“鳶鳶,是不是只有我這麼傻,只有我到了最后才看清了他們的真面目?為什麼我這麼沒用?為什麼我還是這麼傷心呢?”
最后,問祝鳶“鳶鳶,當初,你是怎麼走出來的?”
怎麼走出來?
祝鳶苦笑了一聲。
“刑滿出獄,自然就走出來了,”平靜地說,“尹漫,其實你比我幸運,你有愿意一直保護你的家人,永遠有人給你兜底,賀嶼只是你完人生中的一個小挫折,卻差點毀了我的整個人生。”
尹漫有些心疼地看著。
祝鳶卻聳了聳肩。
“不過你看,再難熬的日子,我也熬過來了,所以相信我,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溫地看著尹漫,沒有注意到后的池景行,眼神沉沉地看著,眼底緒晦暗不明。
一直到深夜,池景行確認了尹漫沒什麼大礙之后,才將已經疲憊至極的祝鳶帶回了家。
坐在車里,祝鳶忽然開口問“賀嶼會怎麼樣?”
池景行輕掃了一眼。
“如果我愿意調解的話,只需要他把吞進去的錢吐出來。”
祝鳶抿了抿,手覆上池景行的手背。
聲音的,帶著一不確定的請求“不要輕易放了他,好不好?”
池景行輕笑出聲。
“那他欠我的錢,你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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