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景行云淡風輕的一句話,卻忽然讓池焰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現在的問題是,池焰在暗,池景行在明。
他知道賀嶼是池焰的人,但池焰并不知道賀嶼到底了什麼給池景行。
又或者是,他什麼都說了。
池景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轉離開了會議室。
池焰站在原地沉了一會兒,來助理“賀嶼的判決下來了嗎?幾年?”
助理想了想,說“最終判決還沒下,但保守估計,應該在5年以上。”
池焰瞇了瞇眼。
“能不能想辦法,讓他永遠閉?”
助理的面有點為難。
“爺,這畢竟在國,做事可能不太方便……”
池焰沒再說話,只是語氣淡淡,言語中似乎著一威脅。
“我也是為你考慮,畢竟當初,給他下達命令的人,是你,不是我。”
助理臉慘白,他沒想到,自己跟隨了多年的人,竟然可以這樣輕而易舉的放棄自己。
又或者說,從一開始,他就是池焰親自挑選的替死鬼。
……
池景行回到池家那時候已經接近凌晨了,偌大的客廳一片死寂,聽不到半點回聲。
最先發現池景行回來的,是家里的傭人,劉嫂。
看見池景行,劉嫂的拖把應聲落地,眼神有些惶恐地看著池景行,像是不相信他會出現在這里一般。
直到確認了池景行似笑非笑的眼神,劉嫂才出了聲音,語氣抖不已,慌慌張張地沖去了二樓,一邊跑一邊喊著“夫人……夫人!爺回來了!爺他……終于回來了!”
隨即,池景行聽見池夫人的怒吼聲。
“池焰回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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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沒關系!別來煩我!”
“不是……是景行爺回來了!”劉嫂的聲音聽上去像是要哭了,“景行爺現在就在客廳呢!您快些下樓去看看吧!”
一陣有些急促的響之后,池景行緩緩抬起眼來,和匆忙趕來的池夫人對視。
就在那麼一瞬間,池景行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眼前這個臉蒼白,看上去比尋常老了十歲的婦人,竟然是那個一向得、把面子看得比命重要的母親?
池景行眸微深。
而池夫人在看見他的一瞬間,周的力氣仿佛頃刻間被走,子一。
若不是劉嫂扶著,想必整個人就要直接摔下來了。
氣氛僵持了一會兒,池夫人扶著扶手,一步一步走下樓梯。
劉嫂看見池夫人這樣,也忍不住抹了抹淚。
這些天,只有知道,池夫人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從前也一直以為,池夫人本不池景行,可直到這段時間,才終于明白,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的,永遠都無法割舍。
仿佛只是一瞬間,又仿佛過了許久許久,池夫人站在池景行面前。
那雙總是嚴厲明的眼睛,死死地看著面前的人,直到慢慢浸出淚。
池景行突然覺得間有些干,說不出話來。
“媽……”
他終于開口說出一個字,“啪——”的一聲!
池夫人重重的一耳甩在了池景行的臉上!
一瞬間,清晰的掌印慢慢浮現在池景行的臉上,隨之而來的,便是池夫人歇斯底里的怒吼。
“你還當我是你媽!你還知道我是你媽!”
“走了這麼多天,杳無音訊,你還回來干什麼?!所有人都說你死了,你為什麼不干脆死在外面?!你還回來干什麼——!”
池夫人近乎失態的怒吼回響在整個大廳,原本清冷安靜的客廳只剩下劍拔弩張的氣氛,一旁的劉嫂大氣也不敢出,空氣中只剩下池夫人急促的呼吸聲。
池景行的頭安靜地偏向一邊,眼眸微垂,一言不發。
他沒有解釋什麼,多年來和母親的生疏,讓他從來不會向池夫人傾訴任何事,哪怕在生死一瞬間,他也不曾想過,池夫人會為他的死而傷心。
他甚至不敢確定,池夫人此刻的暴怒,究竟是因為害怕失去他,還是覺得滿城的新聞丟了池夫人的臉。
“池景行,我告訴你,即使你要死,你要等我死了之后,隨便你怎麼死!但是,你不要讓別人來我的脊梁骨,不要讓我因為你,損失我自己的面!”
“池焰已經回來了,你最好要知道自己該做的事是什麼,別讓我丟臉!”
沉默了許久,池夫人冷冷地轉過去,似乎不愿再看見他。
一步一步緩緩地走上臺階,劉嫂想要手去扶,卻被狠狠甩開。
劉嫂看了一眼池夫人的背影,又看了看池景行,轉過來,小聲勸著池景行。
“爺,夫人說的話你別往心里去,你失蹤了這些天,夫人每天吃不好也睡不好,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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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許多人打聽你的下落,這些都是我看在眼里的……”劉嫂說,“夫人只是刀子豆腐心。”
池景行的臉依然沒有太大的變化。
這麼多年了,他早就習慣了。
他淡淡開口“既然沒事了,我就先走了。”
劉嫂有些著急。想要留池景行吃飯,后者卻徑直走向玄關,一刻也不曾停留。
……
二樓書房,房間一片昏暗,只剩下月過窗簾,幽幽地灑了進來。
書房中央有一道人影,沉默地站在那里,看不清表。
過月,只能看見一滴清晰而沉重的淚從已經不算年輕的瞳孔中掉落下來,無聲地滴落在白的地面上。
那人輕輕抬起臉來。
正是池夫人。
蒼老的面孔上,淚痕爬遍了的臉。
半晌,終于哭出了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是那樣凄涼而慶幸。
“謝上天,謝菩薩,謝神,謝主。”
這些日子,把所有能求的,都求了個遍。
從來不信神佛,不求信仰,但在池景行消失的那段時間,一心祈求它們,保佑池景行平安歸來。
那不是一個信徒的祈禱。
只是一個母親最后的希。
池夫人捂住自己的心口,緩緩蹲下子,月傾瀉在的背脊,像是一座蜿蜒崎嶇的山脈。
低聲呢喃。
“只要能保佑我的孩子一切順利,平平安安,我愿意為我做過的所有罪孽,付出任何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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