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景行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無奈,似乎是真的很疲憊了,他的下輕輕放在祝鳶的頭頂上,似有若無地慢慢著,發出細微的聲音。
祝鳶沒有彈,池景行的呼吸尚在耳畔,聞著他上的氣溫,有些濃郁的煙草氣息。
祝鳶心里忽然就覺得很難過。
像池景行這樣干凈的人,是不是也只有蘇梨,才能讓他這樣不顧形象,連服都可以幾天不換,在醫院沒日沒夜地照顧著。
祝鳶出手,慢慢推開了池景行。
垂了垂眸,說“我鬧什麼了,我什麼也沒有鬧,你沒有空照顧我,我就自己照顧自己,你沒有空去接我爸媽,我就自己想辦法,你沒有空陪我——”
“我也不需要你陪了。”
祝鳶說得很輕,池景行看著,覺得似乎一直都是這樣。
從認識的第一天開始,除了父親的事,幾乎沒有求過他什麼。
對他唯一的額外要求,就是希他能和蘇梨劃清界限。
可是他似乎沒有做到。
但是他沒辦法。
池景行看著祝鳶始終有些淡漠的模樣,心里驀地有些難,說不上什麼覺,有些心慌,也有些怕。
可他在怕什麼。
他不知道。
池景行說“你再給我一點時間,現在的狀況很不好,我要是不陪著,我怕過不去。”
祝鳶抬眼看著池景行。
池景行繼續說“只要稍微好一點,祝鳶,給我點時間,這些是我欠的,我不能不管。”
“不能不管,”祝鳶反問,“那如果要你娶呢?你也會為了讓好一點而答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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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景行默了默,才說“不會的。”
他說“不我。”
祝鳶的眼淚一下就下來了。
明明忍了很久了,但是忍得很辛苦,在那些明明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在陪著別的人的時候,在眼睜睜看著他一次又一次地放下自己去找另一個人的時候,在他張口閉口提到的都是那個人的時候,真的忍得很辛苦。
現在也不想忍了,再忍下去,真的會覺得自己很不值得。
說“所以呢?你知道不你,所以你就仗著我你,一直欺負我是嗎?”
池景行愣住了。
這是第一次,祝鳶在他面前說出“我你”三個字來。
他微微瞇了瞇眼,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他從來沒有想過,祝鳶會用“”這個字。
他一直都知道祝鳶是有些喜歡自己的,那些相時的微妙氣氛他不是覺不出來,他對祝鳶的一直很復雜,但有一點他很清楚。
這些年來,祝鳶是唯一一個讓他愿意和待在一起的人。
池景行不知道這是不是。
他很被人過,父母也好,蘇梨也好,他們都沒有給過他完整的、正確的,他也許曾經過一個人,但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究竟是那個人,還是那個人曾經給他帶來的模糊的記憶。
他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也
不知道要怎麼回應。
池景行站在那里,似乎沉默了一個世紀。
直到祝鳶等不到他的回答,再次出手,將他推遠。
明明他只是后退了一步,再看著祝鳶的時候,卻仿佛跟隔了很遠很遠的距離。
“我知道你不我,池景行,你和我在一起,無非是因為我不吵不鬧,讓你很省心舒服,”祝鳶流著淚說,“但是我不能騙自己,我沒辦法和一個不我的人在一起,等著你陪完別人再來陪我。”
“池景行,我們分手吧。”
祝鳶說分手的時候,其實心是很遲鈍的。
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傷心,知道自己是很喜歡他的,但是真正把那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反倒是釋然了很多,也許是實在等待太久,失太久。
所以終于到了判決這一天的時候,祝鳶覺得一直在自己上的那幾朵云終于散開了。
努力扯了扯角,笑了笑,看著池景行有些淡然的眼神。
“如果池總沒有什麼別的工作安排的話,”祝鳶頓了頓,說,“那我就先走了。”
一直到祝鳶杵著拐杖離開了很久,池景行還是站在原地。
他的眼神依然淡淡的,面上沒有什麼表。
只是當他轉過去拿起水杯的時候,原本平靜的水面上激起的陣陣漣漪,終究還是暴了他微微抖的雙手。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心里那抹慢慢散開的疼到底從何而來。
他喝了一口水,可還是覺得口腔干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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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煩意的覺慢慢纏繞上來,池景行出手松了松領帶,眼神郁。
……
差不多第四天的時候,祝鳶上的石膏就拆了。
顧曼看了一下,笑道“沒想到你看起來這麼瘦,素質還好的,好得很快呀,只是還是要注意不要到了,平時小心一些。”
祝鳶正準備說話,就看見顧曼的眼神閃了閃,祝鳶順著的視線回過頭去,就看見了霍與川。
霍與川今天穿了一件灰大,里面套著淺系的高領,看上去很休閑,高挑的材襯得他整個人就好像韓劇男主角一樣。
一旁的護士顯然是認識霍與川,打趣地看著顧曼,低聲音說
“顧醫生,你的帥哥師兄又來了。”
顧曼瞪了一眼,眼神落在霍與川上,明明是很濃烈的氣息,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另一回事。
“怎麼個事兒啊師兄,打扮這樣,是要去相親?”
“相你個頭,”霍與川輕車路地回,隨后看向祝鳶,眼神溫,“就這麼出院了?不再觀察一下嗎?”
祝鳶搖搖頭“不了,天天帶著這個上班,你知道我社恐的,我可不想再為公司的焦點了。”
霍與川挑了挑眉。
“你從小就是每個班上的焦點,還沒習慣嗎?”
明顯帶著夸贊意味的話一出口,顧曼的眼神暗了暗。
祝鳶真的很漂亮,實在是沒有信心,他的心里眼里都只有這麼一個驚艷了他整個青春的人,還能分到他心里的位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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