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池景行醒了,陳明恩明顯松出一口氣,但很快,他的神并沒有放松下來,還是皺眉頭。
只有蘇梨觀察到了他的樣子,也約約猜到了原因。
果然,陳明恩走上前來,看著池景行有些蒼白的臉,頓了頓,開口說道
“池,祝小姐往家里寄了個東西。”
池景行的眼睛亮了亮。
他好像抓住什麼希一般,急促地問道“寄了什麼?人呢?我……”
陳明恩鮮有地打斷了他的話。
他神有些嚴肅地說道“池,祝小姐寄過來的只有一張紙,上面寫著銀行賬戶和碼,當時您還沒有醒,我去銀行查了一下——里面是一些黃金,有首飾,也有金條。銀行職員說,祝小姐把黃金存在銀行,是因為要還給……”
話說到這里,陳明恩有些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看到池景行的臉越來越蒼白。
從他空和絕的眼神來看,他已經完全知道原因了。
祝鳶把象征著他們未來結婚的聘禮,全部退還給了他。
這就是在告訴他,從此以后,和他再無瓜葛。
池景行好像一瞬間被人走了所有力氣一樣,他掙扎著想要下床,即便渾都如同被卡車碾過一般疼痛,他也毫不在意。
他只有一個想法——
找到祝鳶,告訴,他很,真的很。
就算是他做錯了什麼也好,他愿意用他的所有去彌補,求再給他一次機會,一次就好,最后一次就好。
池景行的緒越來越激,直到池卉和陳明恩兩個人都有些按不住他,蘇梨才不得已出去找了醫生。
隨著一陣鎮定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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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景行的眼神慢慢變得有些渙散,隨后,剛才還有些嘈雜的病房又重新恢復了一片死寂。
池卉看著自己的弟弟這副模樣,心里很不是滋味。
蘇梨這時開口了“姐,你昨天在這里守了一夜,現在回去休息吧,這里有我看著呢。”
池卉傷心歸傷心,但是還保持著基本的警覺,以及陳淑云給的叮囑。
池卉抹了抹眼淚,看了蘇梨一眼“蘇梨,還是你先回去吧,你和景行的關系……比較復雜,留你一個人在這里,要是被人知道了,不好。”
蘇梨一怔。
池卉說這話的意思,就是在防著了。
池卉看著蘇梨不為所,又說了一句“一會兒媽就要來替我了,要是被看見你在這里……蘇梨,你也知道的,媽的脾氣和格,怕是又要鬧不愉快。景行現在打了針,一時半會兒還醒不過來,不會出什麼事的,你還是先回去吧。”
拿出了陳淑云當借口,蘇梨當然知道陳淑云有多厭惡自己。
思前想后,只匆匆留下一句“有什麼需要的就給我打電話”,便離開了病房。
現在的心思也有些,池景行醒了,祝鳶的電話打不通,很有可能真的已經離開了……
既然祝鳶走了,那麼接下來要怎麼做,還需要好好規劃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等池景行睜開雙眼的時候,天已晚。
陷黑夜的天空和黎明破曉前的天空是不是一樣的,即便同樣都是黑暗,也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黑。
池景行在一片黑暗中,覺得自己有些不過氣來。
從前每天晚上,祝鳶都會在他的床頭給他亮上一盞燈,后來他們一起去野營,祝鳶甚至也提前準備好了一盞小夜燈,方便在他睡覺的時候用。
其實很早之間就看了他的偽裝,知道他的弱點,卻一直都很好地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他。
而他也知道的弱點。
的弱點就是對自己的。
而池景行呢。
他用祝鳶的弱點,讓傷心失了多次,池景行自己都數不清。
他緩緩坐起來,緒已經不像白天那樣不控制了,在不遠的沙發上小憩的陳明恩聽見靜醒了過來,走過來拉上了床頭的小燈,問他“池,你好些了嗎?”
而池景行開口的第一句話,依然是——
“祝鳶在哪里?”
這句話的語氣不同于他問池卉的時候,帶著不確定,他很清楚,以陳明恩對他的了解程度,在他昏睡過去的這段時間,他肯定早就已經把祝鳶的行程掌握清楚了。
果不其然,陳明恩只是略微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和盤托出。
“祝小姐在今天凌晨,登上了去往英國的航班,所以剛才您給打電話才打不通,因為現在……應該還在航班上。”
池景行的心里好像有什麼東西慢慢坍塌了。
真的走了。
真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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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走了。
沒有一留,沒有半分猶豫,在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這麼徹底離開了他。
這種不給自己任何反悔的機會的決絕,讓池景行清楚地意識到,對自己到底失到了何種地步。
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
池景行驀地想起了前些時間,他和祝鳶去廟里祈福,他當著滿殿神佛的面,看著祝鳶看上清澈得沒有一點雜的眼睛對起誓。
他不會辜負,永遠不會。
池景行閉上眼睛,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兩滴眼淚從他的眼眶中落出來,悄無聲息。
幾乎是一瞬間,池景行抓住了陳明恩的手。
“給我訂一張去英國的機票,越快越好,我要去找。”
陳明恩皺眉不忍“池,您現在的狀況——”
“我沒事,”池景行咬牙關,整個人似乎都在輕微抖,“我沒事,我一定要找到……”
池景行有一種強烈的直覺。
如果他現在找不到祝鳶,他就一輩子也找不到了。
就在爭執之間,陳淑云忽然走進病房,冷著眼看著二人。
現在警告地看了陳明恩一眼“誰讓你告訴他的?”
陳明恩垂眸不語,陳淑云又看向池景行。
到底還是心了些,雖然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太好。
“自己看看現在是什麼樣子,走路都走不的人,拿什麼去追人?好好養好子,鉚足力去追,我陳淑云的兒子,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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