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周伏徵回來了,開玩笑說:“為了幫你哄佳人,我特意演了一出戲,把鎮店寶都拱手送出去了。真沒想到有朝一日能見你主欠別人人。說吧,打算怎麼還我?”
段朝泠給自己倒一杯清酒,“你到時估個價,我助理把錢打過去。等你什麼時候有空去我那兒逛逛,想要什麼藏品直接帶走。”
周伏徵笑說:“我這條吊墜雖不如你那兩顆白奇楠珠子價值連城,但也是市面上罕見的稀品,有市無價——我倒是好奇剛剛那姑娘什麼來頭,值得你這麼耗財耗力。前陣子聽老程說你了個小朋友,難道就是?”
段朝泠飲盡杯里的酒,淡淡道:“家里人。老爺子寵著,我自然也不例外。大概只是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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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周伏徵那兒離開,段朝泠沒打電話喊司機過來接送,直接了代駕。
車子原本是往回去路上開的,臨時起意,中途換了地址,開往另一個方向。
到了地方,代駕將車停在小區的單元樓附近,解開安全帶,禮貌問候一聲,直接離開了。
車廂里重新恢復安靜。
那清酒是周伏徵自己釀的,后勁極大,這會勁頭剛涌上來,困頓一陣勝過一陣,胃里翻涌得難。
段朝泠自顧自瞇了會,睜開眼睛,將窗戶打開一條隙,向窗外。
周圍有幾幢老式電梯樓,路燈只設立了寥寥幾盞,地面結一層冰,堆的雪積在路沿。
環境差不說,這小區的安保實在不算合格,任誰都能隨便出,魚龍混雜。
這是他當初執意讓宋槐搬離的原因之一。
如今境當中,不由懷疑,當時之所以那麼抗拒搬過去和他同住,部分是因為他沒講清緣由,導致會錯了意。
角轉變得不夠及時,他依然在用對待晚輩的方式對好。
這種方式無需詳細通,自然存在不患。
在車里待了沒多久,余掃到宋槐和朋友出現在不遠,兩人手里拎著購袋,有說有笑地直奔單元樓。
像是突然察覺到了什麼,猛地頓住腳步,轉頭看向這邊,面疑。
杵在原地幾秒,被朋友拉著繼續往前走。
三五分鐘過去,樓上的房間里燈火通明,映出的側影。
窗簾被拉上,隔絕了外視野。
陡然間覺得心煩,段朝泠收回投出去的目,手去外套口袋,結果了個空。
打火機還在,那盒煙被落在了酒屋。
點亮車頂燈,掀開儲格蓋子,沒翻到煙盒,倒率先看到了在里面放著的釉和遮瑕膏,以及一盒沒用完的避孕套。
這輛車一直停在車庫里,最近才開出來,東西還擱在原來的位置,沒來得及整理。
回憶如昨,恍惚回到了沒分手之前。
這里到是宋槐的影子,滯留了太多已知的、刻意被忘的幾段記憶。
冷風順著窗灌進來,讓人清醒不,那疲乏勁逐漸消退。
腦中浮現出對待朋友的那張笑臉,同時悟出一個道理——離開他或許可以變得更好。
至于他自己,一切開始變得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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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槐昨夜莫名失眠,凌晨三點多才勉強睡著。
天蒙蒙亮,從床上爬起來,簡單洗漱完,到樓下去買早餐。
路過灌木叢附近,下意識往旁邊掃了一眼。
那兒有個車位,平時空閑著,昨晚回來時看見上面停了輛車,型號見卻很悉。
這會空空如也,車子早就已經不見蹤影。路面積雪不深,薄薄一層,應該是剛駛離不久。
一時沒想太多,裹外套,快步朝小區門口的早餐店走。
吃過早飯,宋槐開車送薛初琦到機場,目送過完安檢,當即趕往靜明園那邊,準備過年。
段向松不似往年那樣喜鬧,今年除夕不比從前那麼大陣仗,只有兩房近親到場,滿打滿算不到三十人。
車庫里停了一整排的車。大家基本都到了,只有段朝泠和段銳堂一家還沒來。
聽陳靜如說,段朝泠似乎還有事,要除夕當天才會過來。
臘月二十九,晌午有場家宴。
餐桌上,有個年長的親戚笑呵呵地瞧著段斯延的兒子,同段向松隨口打聽起段朝泠的姻緣定數。
段向松為這事頻頻發愁,面上倒沒表現出什麼,只道:“罷了,人各有命,他不屬意鄭家孫,總不能強求行事。”
那親戚聞言,恭敬回應一句:“父母之命,妁之言。前些年大家都是稀里糊涂地嫁娶,到了年輕這輩自行做主,反倒徒增不事端。您不如替小輩仔細斟酌一番,也好過他們一拖再拖。”
段向松沒作聲,輕呡一口溫茶,表難得有了細微變化,大概將這話聽了進去。
宋槐在一旁冷眼瞧著,實在聽不慣這種過于熱心且沒有邊界的耳旁風,沒再筷,中途尋個借口出了餐廳。
大家都在里面用餐,庭院里沒什麼人,只有兩三個小孩在堆雪人。
隔壁別院傳來不小的靜,應該是戲班的工作人員過來布景,在準備晚上表演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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