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是不會的。
可是並沒有對著鄭文傑和公婆發作,而是在休養了兩天,緩過那口氣來之後,第一時間找上了雲蘿。
那時候,食肆裡已經沒有了客人,鄭穀進了院子在整理農,預備要過會兒去田裡看看心種上的莊稼,劉氏在洗碗,雲萱在桌子凳子,鄭嘟嘟也捧著個畚鬥跟在雲蘿的後麵,每當雲蘿掃出一小堆垃圾的時候就把畚鬥放到地上,指使著將垃圾都掃進去。
雖然礙手礙腳的盡幫倒忙,但雲蘿也配合著陪他玩這個做家務的小遊戲,從這邊角落掃到那邊角落,雲萱已經完桌子回頭去整理灶膛旁邊的柴火堆了,他們還連一半地方都沒有掃過來。
「呦,嘟嘟都會幫忙了?可真能幹!」寶生媳婦抱著小孫子溜達過來,看到鄭嘟嘟捧著個畚鬥顛顛的跟在姐姐後頭忙得熱火朝天的,就張誇了一句。
得到誇獎,嘟嘟小弟更來勁兒了,眼的看著雲蘿手中的掃帚,大有連掃地都要一塊兒承包過去的意思。
雲蘿立刻就把掃帚遞給了他,想掃就掃唄,正好能坐下來歇一歇。
鄭嘟嘟小小的一團,還不到掃把的一半高度,抱起大掃帚就費力的在地上劃拉,不僅沒能把垃圾掃攏到一塊兒,反而將剛才掃乾淨的地方都給又弄髒了。
寶生媳婦看得直笑,想接過掃把幫他掃,他還不樂意,連連後退拒絕,「我來我來!」
「好好好,你來!」寶生媳婦笑得懷裡的小孫兒都跟著一起抖了起來,轉頭又跟雲蘿說道,「小蘿啊,我聽著我家老大回來說,作坊外頭的大路邊上要造幾個房子,弄鋪子的模樣,以後要賃出去讓人開鋪子的?」
先前忙於春耕沒空做這個事,現在忙一段落了,作坊外頭搭幾個鋪子的事也漸漸的提上了日程,村裡的有些人也多的聽見了一些風聲。
雲蘿看著嘟嘟小弟白忙活,聞言便看向寶生媳婦點了點頭,說:「對,不拘是開食肆茶寮還是別的什麼鋪子,主要是方便作坊那些住宿的夥計們能有幾個固定的吃食場所,往來的商客小販也不。」
寶生媳婦頓時就來了興緻,「這可是大好事呢,若是能賃個鋪子也開一家小食肆,可能給家裡添不進項,就不曉得租子是咋算的。」
「這個我也不清楚,大娘若是有興趣的話,可以去問裡正阿公。」
「好!」顛了顛懷裡的小孫子,當即就自個兒琢磨了起來,越想越覺得這事兒大有可為。
先前是在作坊的灶上做活的,和村裡的另外三四個婦人一起,早早的就要過去忙活準備一頓午飯,每天能得二十文工錢。
可是二兒媳生了個小子之後,那弱唧唧的子骨竟是連自個兒的孩子都照顧不來,忙著帶孫子沒空去作坊裡了,就把這個活計讓給了大兒媳婦。
大半年過去了,田裡的莊稼有男人和兩個兒子,家裡的活也有兩個兒媳婦,現在就每天抱著小孫兒到溜達,自覺得都快要閑出病來了,若能找點活來做,那真是極好的。
這不,一聽到風聲,就跑過來找雲蘿詢問了。
「小蘿,你給大娘出個主意,你覺得開個啥鋪子比較好?」
正說著,就見屠六娘帶著一個丫鬟和一個中年僕婦,怒氣沖沖的從村裡跑了出來。
那丫鬟是春喜,僕婦卻是屠二太太離開前特意留下來照顧六小姐的。
天氣已經轉暖,許多人都了襖子換上春衫,中午的日頭甚至有了幾分火熱,可屠六娘剛剛小產子虛,現在仍裹著夾棉的襖子,襖子外麵還披著一件桃紅繡花的薄鬥篷。
屠六娘出了村就直往食肆而來,進了食肆更是直衝雲蘿,張便罵道:「賤人,你害我!」
本就站在雲蘿旁邊的寶生媳婦下意識的往雲蘿前麵一擋,擋住了氣勢洶洶衝過來的屠六娘,皺眉說道:「文傑媳婦,你這是要幹啥?小蘿家早跟你家分開了,遠遠的住著平時也就見麵招呼一聲的事,咋還能害你?又能咋害你?你這樣兇的衝過來,又是罵人又是誣害你的,可沒個大嫂的樣兒。」
「呸!哪裡來的鄙村婦,也敢攔我的道兒?滾開!」說著就手想要把寶生媳婦推開。
剛小產兩天的弱小媳婦對上家裡家外都一把抓的鄉下農婦,寶生媳婦一手抱著小孫子站在那兒紋不,再一手就輕輕鬆鬆的把屠六娘往後推了一步,並說道:「你這話我就不聽了,我雖比不得你富貴,但好歹多長了幾年,你公公婆婆都得喊我一聲嫂子呢!」
屠六娘哪裡聽得進的話?指著寶生媳婦就沖後的春喜和中年僕婦說道:「你們是死了不?沒看見這該死的醜婆子擋了本小姐的路?給我把拖開!」
寶生媳婦相貌不好看,讓屠六娘覺得看一眼都不舒坦。
春喜和那個僕婦連忙沖了上來,寶生媳婦要護著懷裡的小孫子,終是抵不過這兩人的推搡,被從雲蘿的前麵拉扯開了。
「哎呦哎呦,你們這是幹啥?放手,給我放開!」
屠六娘冷笑一聲,衝到雲蘿的麵前,高高的舉起手就要一掌甩過來。
此時,被這連串的作驚呆的劉氏和雲萱還在食肆的那一端,還沒來得及跑到這邊,看到屠六孃的作頓時驚呼一聲:「小蘿小心!」
話音未落,突然橫空飛來一個巨大的掃把頭,洋灑著灰塵「卟」一下直接蓋到了屠六孃的臉上。
被飛揚的灰塵迷了下眼,雲蘿忙後退兩步,轉頭看向此刻忽然間力大無窮竟能掄起大掃帚的嘟嘟小弟,角不由得一。
「壞人!」大掃把掄起一下之後就了手,他就出胖乎乎的一手指頭指著被掃把蓋了臉的屠六娘,兇兇的喊道,「欺負三姐,我打死你!」
春喜和那個僕婦從震驚中回過神,頓時驚呼了一聲:「小姐!」
屠六娘一把揮開大掃帚,那張俏生生可又可人的小臉上已是扭曲到猙獰,灰塵進了眼睛,讓的淚水嘩嘩流,一掌又朝著鄭嘟嘟拍了過去,「臭小子你找死!」
雲蘿目一沉就要上前阻攔,卻忽有長鞭淩空飛來,「啪」一聲在了屠六娘抬起的手臂上,直接把的夾棉襖子都裂了開來,剎那間隻見棉絮飛散,鮮飛濺。
「啊!」
屠六娘痛呼著往後倒去,正正的倒進了撲過來的僕婦懷裡,半癱坐在地上捧著鮮淋漓的手臂,痛得小臉越發刷白,幾乎要掙紮打滾。
雲蘿看向了鞭影飛來的方向,就見作坊門外,有一個十五六歲的紫年郎高坐在赤紅馬背上,一頭青高束,曾經白皙如玉的小白臉在經歷了風霜日曬之後略顯暗,廓越發分明。
他的眉斜飛鬢,桃花眼中似有脈脈含,紅彎起,輕輕的喚了一聲:「阿蘿。」
雲蘿眨了下眼,忽覺得有些恍惚。
偏偏耳邊又傳來了春喜的囂,「你是什麼人?竟敢傷我家小姐!」
他角的弧度霎時落下,緩緩的看向了春喜。
看似漫不經心的一眼,卻讓周圍的所有人都仿若在瞬間跌了黑暗深淵,森然的冷氣直竄頭頂,春喜不住的牙齒都得「咯咯」直響。
雲蘿好像在他的後看到了漫天的黑氣繚繞,不由得一皺眉頭,「景玥!」
彷彿錯覺一般,森然黑氣忽然消退,瞬間就又是春暖花開,他微垂著頭笑盈盈看著,「阿蘿,我回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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