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姑娘,三爺在裏麵麽?大爺有事求見。”
文竹走到主院外,客氣地問道。
珍珠想起剛剛室裏麵的靜,瞬間臉一紅。
“三爺現在不方便見客。”
文竹剛要問為什麽,再一看珍珠的臉,腦子瞬間清明了。
看看還亮著的天,文竹也隻能退了出去。
沈之修書房外,沈昭還等著。
文竹步履匆匆地走到近前,“大爺先回去吧,三爺此時不便見客。”
沈昭一怔,“三叔在忙著?”
又想,既然是忙著,怎麽沒在書房?
文竹不是說,三叔是回去更麽?
見沈昭不明所以,文竹又不好明說。
隻能含糊道:“三爺正陪著三夫人,吩咐了不見客。”
沈昭像是明白了什麽,表僵在臉上,半晌才回過神。
“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來。”
文竹要送他,被他拒絕了,說從後麵園子走。
他一個人兜兜轉轉,不知不覺走到了主院後麵。
雖進不去主院,但約能聽見些聲音。
沈昭靠在主院後麵的牆邊,眼神空。這些日子,府裏都傳三叔寵著,看來是真的。
若不是喜歡到了骨子裏,三叔怎麽可能大白天的就……
他思緒飄忽地離開西院,漸漸收回思緒後,眼底幽浮。
次日一早,蘇清妤到慶元居給老夫人請過安後,就有寒水院的小廝過來稟告。
“三夫人,喜房的布置出了點問題。管事送來的床幔,不是大紅百子千孫的。三夫人能不能過去瞧瞧,拿個主意。”
近來關於沈昭婚的瑣事,都是報到這裏。此時聽元寶這麽說,蘇清妤便帶著珍珠和翡翠,往寒水院走去。
重生後,哪怕嫁進了沈家,蘇清妤也一次未去過寒水院。
此時離的越近,心裏的恨意也就越重。前世的種種再次浮現在腦海中,口像是憋了塊大石頭。
蘇清妤心裏清楚,什麽時候沈昭死,什麽時候才能徹底放下。
都說時間是解決仇恨最好的辦法,但隻有自己清楚,有些仇恨,時間越長,恨意也就越重。
眼看著前麵就要到了,蘇清妤低聲囑咐翡翠,“你不要離我左右,就在我邊。”
重生後,蘇清妤養了格外謹慎的子。哪怕是在沈家宅,也沒有毫大意。前世被程如錦和沈昭擺了一道,是疏忽。重生若是再被們推到坑裏,那就是活該了。
元寶帶著蘇清妤幾人去了寒水院的主院,此時下人仆婦們也都進進出出地忙著。
雖說離婚還有月餘,但是要準備的事項也多。
“三夫人請看,之前說好是百子千孫帳。現在送來的卻是福壽紋路的,針線上的人說是圖樣拿錯了。”
蘇清妤看了看,確實不大適合婚,倒像是給老人家用的。
“那就重做,離婚還有將近一個月,日夜趕工怎麽都做出來了。”
元寶應了聲是,接著,蘇清妤就聽後傳來沈昭的聲音。
“這裏本該是你我的喜房。”平靜的語調下,暗藏著幾分別樣的緒。
蘇清妤眉頭皺,神有些不耐。什麽床幔錯了,都是幌子。
轉頭冷聲道:“大爺這話,要不要當著三爺的麵說一句。”
“床幔也能扯出幌子,你若是不想婚,不如就一把火把這喜房燒了算了。”
沈昭神一滯,然後目犀利地盯著蘇清妤,“如果你不知道我三叔沒死,就算撞到我和如錦,也不會那麽大反應吧?”
蘇清妤擰眉看向沈昭,未等開口,就聽沈昭繼續說道。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之前的事。人的眼神是不能騙人的,你從前是願意嫁給我的。”
“可那日你來祭奠我三叔,從捉,到退婚,再到和我三叔訂婚。可以說是步步為營,沒有一點遲疑。”
“一個十幾歲的宅小姐,麵對未婚夫婿和別人的事,還能做到如此冷靜。不是蓄謀已久,還能是什麽?”
“蘇清妤,你若是早說因為我沒有權勢,我也可以為了你去爭權。”
“你何必為了嫁給我三叔,費這麽大的周章呢?”
蘇清妤先是怔怔地聽著,聽到最後把自己聽笑了。
不得不說,沈昭分析的有幾分道理。
沈昭沒想到是重生,隻一筋的以為是蓄謀嫁給沈之修。
但是和沈昭之間,除了深仇大恨再無其他。更不想在這事上和他掰扯,掰扯對了又能怎麽樣?
“沈昭,我警告你,做好你侄子的本分。”
“你若是再多說一句,別怪我不客氣。”
此時若不是在沈家宅,一定讓翡翠了結了他。
蘇清妤轉要離開的工夫,沈昭卻上前了兩步,作勢就要抓住蘇清妤的手臂。
蘇清妤躲了一下,避開沈昭。又冷聲對翡翠說道:“把他的胳膊,給我卸下來。”
翡翠早就生氣了,此時聽蘇清妤這麽說,快步上前扭住沈昭的手臂。就聽哢嚓一聲,沈昭的手臂耷拉了下來。
一聲尖聲傳出去,小廝元寶在外麵問道:“大爺,您怎麽了?”
蘇清妤冷冷地看著沈昭,“你大可以讓全府都知道,我不介意。”
不介意,沈昭卻不敢鬧大。
咬著牙對元寶喊道:“沒事,我撞到了桌角。”
蘇清妤冷笑了一聲,“沈昭,你連三爺的一頭發都比不上。我蓄謀嫁給他又怎麽樣?那也是他值得。”
“今天這條胳膊,算是我的警告。別以為你是沈家嫡長孫,我就不敢你。”
蘇清妤說完,便沉著臉出了室。走到門口,就看見弱不風站在一邊的程如錦。
“你把大爺怎麽樣了?”
蘇清妤剛才還沉著的臉,忽然泛起了笑意。
“表妹,你還有心思關心他?我若是你,該想想朝雲郡主進府了之後怎麽辦。”
“那人……可不是個能容人好相的。”
蘇清妤走了之後,程如錦連忙進了室。
進門先被大紅的床幔刺了一下,這輩子,應該都不可能住進這間屋子了。
小心地扶起沈昭,“沈昭哥哥,我讓人去喊府醫。”
沈昭連忙搖頭,“別,這事別讓祖母他們知道。我們出府去找大夫,你陪我一起。”
程如錦抿著下,有些委屈,“你忘了麽?老夫人不許我出府。”
“無妨,我帶你坐馬車出去,不會被祖母知道的。”
他又吩咐元寶,今日的事不能外傳。又讓人了馬車,他帶著程如錦悄悄出了沈家。
馬車上,沈昭疼的大汗淋漓,程如錦卻興地看著外麵。
被困在宅幾個月,此時再出來,看哪都覺得好。
“如錦,你說清妤妹妹心裏還有我麽?”
沈昭忽然幽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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