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雲聽出是沈昭的聲音,一腳就踢開了門。
蘇清妤和沈之修也順著門口往裏麵看去,隻見沈昭半蹲著子。程如錦臉緋紅,衫半解地攀在他上。
李朝雲張口怒斥,“沈昭,你約我來說事,就是為了讓我看你和妾室親熱?”
知道沈昭有妾室,也沒怎麽當回事。但是知道是一回事,沈昭這麽打的臉又是另一回事。
沈昭聽見李朝雲的聲音神一變,怎麽來了?
他一邊扶起程如錦,一邊轉頭看向李朝雲,想要安幾句。
寬大的手掌握住程如錦的手臂,側的瞬間,就見一道寒閃過。
沈昭“啊”了一聲,右手下意識捂住左肩膀的位置。
鮮順著指流出,淡青的錦袍被染了一層鮮豔的紅。
蘇清妤低垂的眸子裏劃過一抹惋惜。
若是李朝雲沒說話,沈昭沒轉,這幾銀針應該能直接沒心肺。
沈昭衝著懷裏的程如錦大嗬了一聲,“你瘋了?你幹什麽?”
程如錦此時中了百花樓的藥,意識模糊,本不知道已經被人圍觀還傷了沈昭。
現在心心念念都是和沈昭的。聽出沈昭在吼,下意識就咬住下,瀲灩的眸子瞬間梨花帶雨。
“沈昭哥哥,你忘了你跟我說的了?你說後半輩子,和我相依為命。”
“你還說,往後你再不惦記表姐,和朝雲郡主的婚事,也是為了應付家裏。”
“沈昭哥哥,我隻有你了,你別吼我。往後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程如錦的話,像是打了李朝雲一個響亮的耳。這算什麽?特意把來辱麽?
和沈昭親,也是為了應付聖旨。但是沈昭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來,就是赤打的臉。
皇室貴的麵,往哪放?
還有沈昭,他算什麽東西,也敢這麽侮辱?
怒意上湧,李朝雲走到沈昭邊,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若是不想親,大可以進宮求皇上收回命。這麽辱我,是什麽意思?”
沈昭捂著手臂的上的傷,皺眉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知道你會來。”
李朝雲怒極反笑,“你的意思是,我若是沒來,你就可以理直氣壯辱我?”
“好,好,我這就進宮跟皇舅舅說,沈家這門第,我高攀不起。”
沈之修見轉瞬間,事就鬧得不像樣子。沉聲吩咐道:“來人,把大爺和程姨娘帶回府。”
又轉頭對楊文士歉意地說道:“文士兄,改日我再請你喝酒。今日家裏的事讓你見笑了,我先料理這些事。”
楊文士剛才是被眼前的場景驚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此時聽沈之修這麽說,忙開口說道:“你先忙,我兵部衙門還有事,就先走了。”
楊文士離開之後,文竹帶著人上前,打算帶沈昭和程如錦離開。
李朝雲卻走到門口,盯著沈之修,“沈三爺是不是該給我李家一個代?”
沈之修淡淡地回了句。
“我回去會問清楚事的經過,該置的我沈家會用家規置。”
“至於李家和沈家的婚事,朝雲郡主可以回去和善郡王爺還有郡王妃商議。若是想退婚,我沈家也沒意見。”
李朝雲卻對這個說辭不滿意,“你們家犯錯,就是這個態度?”
沈之修皺了皺眉,並不想和李朝雲多言。
沈昭做錯了事,也該是沈家和李家坐下商議,後麵要怎麽辦。或是沈家帶著沈昭上門請罪,或是兩家重新商議婚事。
李朝雲此時堵著門質問他,像什麽樣子?
蘇清妤見狀上前說道:“郡主別急,該給的代我沈家會給。”
“不如我們先把大爺和程姨娘帶回去,晚些時候,再去李家商議。”
總得家裏商量出了結論,才能給李家代。這時候要怎麽給代,總不能當場就讓李朝雲守寡。雖然比所有人都希李朝雲守寡,但是事卻不能這麽辦。
李朝雲和沈之修說話,還能顧及點麵。但是蘇清妤開口,便沒好話了。
“你算個什麽東西?我和三爺說話,哪有你的份?”
沈之修聞言臉立馬沉了下來,剛要上前,就被蘇清妤拉住了。
蘇清妤笑地站在沈之修和李朝雲中間,語氣淡定,說出的話卻不大好聽。
“我算什麽東西?朝雲郡主怕是忘了,我是三爺明正娶的夫人。”
“朝雲郡主還沒嫁進沈家,這麽和我夫君說話怕是不合適。我為沈家三夫人,代夫君跟宅小姐對話,再合適不過了。”
“等到郡主嫁進沈家,還要我一聲三嬸。我跟你說話,你也要恭敬著回。”
“郡主若是不懂規矩也沒關係,等你嫁進門,我自然會悉心教導。”
蘇清妤說到最後,語氣也是不急不緩。但是眼底卻暗沉寒涼,看李朝雲的眼神不帶一點溫度。
李朝雲雙拳握,手背浮起一層青筋,恨不得給蘇清妤一掌。
但是沈之修此時正冷眼看著,不把蘇清妤放在眼裏,卻對沈之修忌憚不已。
李朝雲咬著牙對蘇清妤說道:“三夫人真是伶牙俐齒,本郡主算是見識了。”
蘇清妤懶得和廢話,吩咐邊的翡翠,“三爺帶的都是男人,不方便程姨娘,你把人帶回府。”
又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囑咐,“別讓大房的人私下接,你親自看著。”
翡翠謹慎地點了點頭。
不多時,沈昭被文竹扶著走了出去,翡翠扶著程如錦跟在後麵。
沈之修在屋看了看,忽然停下腳步低頭看向腳邊。
他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銀針,仔細看了兩眼。
此時蘇清妤正背對著他,並未看見他意味深長的目。
“三爺,怎麽還不走?”蘇清妤轉頭問了句。
沈之修不聲,“走吧,我們也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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