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見蘇清妤神肅穆地站在廳堂中間，又把事引到了自己上，有些不解。

“怎麽是因你而起，這事跟你有什麽關係？”

蘇清妤開口解釋了起來。

“今日三表哥給我送口信，說是有事跟我說，讓我去廣福樓一趟。”

“我去了之後，沒等到三表哥，卻等到了程姨娘。程姨娘說了不難聽的話，我不想跟過多爭執，便打算起離開。”

“沒想到拿了一粒藥，要往我裏塞。還好我邊的翡翠會點三腳貓的功夫，爭執中那粒藥就進了程姨娘的裏。”

“我嚇壞了，聽說三爺在廣福樓，我就離開雅間去找三爺了。沒想到還有人去找三爺汙蔑我，說我和大爺在雅間，真是無稽之談。”

“這事說起來怪我，我若是不把程姨娘單獨扔在那，大爺也不會傷。”

蘇清妤的話滴水不，雖隻說了經過，但是在場的人都聽懂了，是程如錦要害。

“隻是程姨娘怎麽去廣福樓了？不是不讓出府麽？”

蘇清妤又狐疑地問了句。

老夫人隨著蘇清妤的話，麵也越來越難看。

雖然近兩年有些糊塗，但是這些事隻要略一思量，還是能想清楚裏麵的關竅。

抬眼看向沈昭，這件事裏麵，有多是沈昭的算計？

“沈昭，是你的姨娘，怎麽回事你說吧。”

沈昭聽老夫人問話，微微欠了欠子，“祖母，孫兒也不知道程姨娘怎麽會這樣。”

“這些日子，一直央求我，想出府逛逛。孫兒見在府裏緒鬱結，就想著帶去廣福樓吃頓飯。”

“孫兒若是知道想害三嬸，是萬萬不可能帶出去的。”

沈昭這兩句話沒有一點遲疑，毫不像臨時作偽的樣子。

程如錦不可置信地看著沈昭，他怎麽會這麽說？看他的樣子，倒像是早就想好了這麽說。

程如錦忽然心底一沉，莫名的恐慌湧上心頭。

老夫人沉了一瞬，又問道：“那怎麽去找你三嬸了？這事你可知道？”

沈昭立馬搖頭，“孫兒並不知，說想四看看。我便吩咐店裏的小二，想去哪看都不必攔著。等我出去找的時候，已經在滿庭芳了。”

蘇清妤低垂的眸子裏盡是嘲諷的冷意，沈昭倒是想把自己摘幹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摘的幹淨。

“程姨娘，你費了這麽大周章，到底為了什麽？往我上潑髒水？還是為了害死我？”

“不會是你引我去廣福樓的吧？還有朝雲郡主，難道也是你引去的？”

蘇清妤佯裝恍然大悟，又痛心疾首的樣子。

心裏打定主意，絕不讓程如錦看見明天的太。

沈昭聽蘇清妤提起李朝雲，麵上也帶著慍怒。程如錦這個蠢貨，自作主張把李朝雲引了過去，他和李家的婚事麻煩可大了。

沈昭忽然站起，朝著蘇清妤行了個禮。

“今日是我管教不嚴，衝撞了三嬸，請三嬸恕罪。”

說完，又對老夫人說道：“祖母，程姨娘這次的事不可饒恕。依孫兒看，不可再留在府裏了。”

他雖未直說怎麽置，但是擺明了是要舍棄程如錦了。

蘇清妤卻看向程如錦，“程姨娘，你還有什麽要解釋的麽？”

程如錦絕地看著沈昭，像是徹底看清了沈昭自私偽善的真麵目。

自嘲一笑，這兩年的真心還真是喂了狗。關鍵時刻，沈昭毫不猶豫把推了出來。

“老夫人，妾是大爺指使的，這不是妾的主意。”

程如錦忽然大聲說道，又跪伏在地上給老夫人磕頭，“老夫人饒命，妾願意說出實。是大爺，他想讓三夫人敗名裂，想讓三爺懷疑三夫人。妾這才做出糊塗事，請老夫人明察。”

蘇清妤角揚起一個弧度，程如錦總算是說了幾句有用的話。

這話一出口，除了蘇清妤和沈之修，在場幾人都驚住了。

陳氏激地開口咒罵，“你這個小賤蹄子，你怎麽能口噴人？”

“你自己陷害人不，竟然想把這事推到大爺上，你可真是蛇蠍心腸。你知道隨口汙蔑要付出什麽代價麽？我能讓你死無全。”

這事也不怪陳氏激，用這種齷齪事害自己嫡親三嬸。這樁罪名若是坐實了，別說沈之修，就是老夫人都不會放過沈昭。

可程如錦既然想說，就不會陳氏的威脅。

看了一眼沈昭，再次開口說道：“老夫人，妾說的都是真的。引三夫人過去，還有給三老爺報信，都是大爺代的。”

“我去三樓九曲亭，是大爺告訴我的。包括九曲亭的機關，也是大爺提前說的。”

“他說讓我迷暈三夫人，之後他再進去。到時候再引三爺和楊大人過去，恰好能撞見他和三夫人共一室。兩人又議過親，三爺一定會懷疑，這樣在沈家也就沒了立足之地。”

沈昭卻一臉坦，神不見一點焦急，“祖母明察，孫兒並未做這些。”

“廣福樓的機關，我書房有一份圖紙，可能看見過。至於說的什麽算計三嬸，那都是信口胡言。”

“是看事敗，見我沒護住，就惱怒了。”

蘇清妤想了想，低聲對沈之修說道：“不如審問一下在廣福樓給三爺報信那人，還有門房給我報信那人，也要問一問。”

沈之修也覺得該審問下這幾人，便吩咐文竹把兩人帶上來。

廣福樓報信那人一直在外麵等著，所以來的也快。

進門就被文竹踢的跪在了地上，“我們三爺問你話，你如實代，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那人嚇得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知道今日是撞到鐵板了。

沈之修沉聲問道：“你什麽名字？今日去廣福樓做什麽？誰讓你去報信的？”

“小的名三順，是路口賃馬車的車夫。今日是一位姑娘帶著我進去的，還代我，隻要那雅間進男人，就去三樓最裏麵的雅間報信。”

三順不敢有毫的瞞，一五一十說了起來。

“那你看看，這屋子裏有找你去的那位姑娘麽？”沈之修又問道。

三順抬起頭，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先是被廳堂的華麗氣派驚住，轉瞬又收斂心神開始看人。

直到把目落到程如錦上，才開口說道：“就是這位姑娘，教我怎麽說，給了我十兩銀子，我才去的。”

他現在萬分後悔，早知道會是這樣，他就不賺那十兩銀子了。

沈之修忖度了片刻，再次開口。

“找你的時候，這位姑娘是自己一個人麽？邊還有沒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