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是聽說沈瀅被罰，才特意來的。所以進門先提起了沈瀅的婚事，打算聊到高興的時候，再勸勸老夫人。

見蘇清妤還在，陳氏臉有些不愉。今日在宮裏的事都知道了，雖說沈瀅有錯，但也氣蘇清妤跟老夫人告狀。

行過禮之後，便瞥了蘇清妤一眼，“三弟妹還真是不委屈。一回來，就先把侄送去罰跪了。”

老夫人這些日子對陳氏頗多不滿，大房的齷齪糟心事一件接著一件的出，陳氏這個正室夫人難辭其咎。

“關你三弟妹什麽事？你不如反思一下，是怎麽管教兒的。”

“那樣的場合，什麽話都敢往出說，我看是好日子過多了，燒的慌。”

“至於沈瀅的婚事，你不必手了，我全權做主。”

“你既沒那個能力管教子，不得往後我得多心了。”

老夫人說著，就把那冊子甩到了陳氏上。

自打沈家老太爺過世，老夫人便鮮手小輩的事。就算對兩個媳婦，多數時候也都是和悅。很像今日這般，強勢淩厲，不給陳氏留一點臉麵。

陳氏不明所以，“母親這是何意？咱們不是說好了麽？就在這幾家裏麵選家妥當的。”

老夫人哼了一聲，說話的語氣再次加重。

“就沈瀅這樣的子，你覺得嫁到誰家合適？”

“是能挑起楊家的中饋，還是能做好趙王府的世子妃？”

“的婚事，我還要再琢磨琢磨。等我想妥當了，自然會告訴你。這些日子，你把給我拘點，無事出門，出門也給我說話。”

陳氏心裏沒底，不知道老夫人到底是什麽意思，又想把沈瀅嫁去哪。

想再試探兩句，卻被老夫人語氣生地直接趕了出去。

等到陳氏離開，老夫人才一手扶著額角歎了口氣。

又囑咐蘇清妤，“沈昭親前，家裏事多，就要你多費心了。”

恰好花嬤嬤給老夫人送了燕窩過來，蘇清妤順手接過，放到老夫人麵前。

低聲勸道：“母親放心，府裏的事我會置好。倒是母親年紀大了，還是多休息，些心的好。”

老夫人擺手道：“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等你有孩子就知道了，什麽時候閉眼了，什麽時候才真的能放下不管。”

蘇清妤服侍老夫人吃了燕窩，才出了慶元居回了西院。

進門就吩咐春桃，“你去庫房裏，把綠綺拿出來。”又在室掃視了一圈，“再去尋個琴案，府裏應該有現的，就放在臥房窗下吧。”

今日急之下，對賢妃說了那番話。雖說賢妃不能到宣揚，但是難保哪天又問起。萬一哪天賢妃當眾讓和沈之修聯手彈一曲，也得有個應對。

最好的辦法就是，真的如說的那般練起來，就當是修養了。

春桃辦事麻利，不多時就有婆子抬了古樸的琴案進來。

隨後，春桃又抱著綠綺走了進來，把琴放到了琴案上。

“夫人，這琴案是之前三爺練琴的時候用的。奴婢看和屋裏的擺設也相配，就自作主張拿過來了。”

蘇清妤看了一眼，“不錯，就這麽擺著吧。”

走到琴案前坐下，雙手撥琴弦。

就聽後的幾個丫鬟，齊齊了聲“三爺。”

未等蘇清妤回頭，沈之修就已經從後麵環住了他。

“怎麽想起彈琴了？”問話的時候，寬大的手掌抓住蘇清妤的手，按照蘇清妤剛才的曲調撥了兩個弦。

丫鬟們魚貫而出，室的門被關上。

蘇清妤下意識把頭往邊上扭了一下，沈之修呼出的熱氣灼的耳畔。

“三爺，你坐下，咱們倆試試能不能合彈一首曲子。”

蘇清妤忽然開口說道，又拉著沈之修在邊坐下。

沈之修不知怎麽來了興致，想要兩人合彈曲子。但是也樂得配合，兩人一個左手，一個右手，試著彈了個簡單的曲調。

雖不大流暢，但是好歹能聽出是個調子。

“今日開始，咱們要時常這麽彈，最好選首曲子專門練。”

沈之修更詫異了，轉頭看向，“這是怎麽了？今日看見誰兩人合彈了？”

蘇清妤搖頭，“那倒不是，隻是我今日為了保住這綠綺，撒了個謊。”

又把今日在宮裏的事，跟沈之修說了一遍。包括私下和賢妃說的那番話，也都一五一十說了。

“我是怕萬一哪天賢妃娘娘想起這事，讓咱們倆當眾彈琴怎麽辦？”

沈之修本來因為沈瀅的話了怒。等聽到後麵，蘇清妤和賢妃說的那番話後，臉上的冷意又瞬間散開。

“臥房趣？這倒是為夫疏忽了，夫人說這話，是不是嫌我之前沒趣？”

沈之修半是調侃，半是認真地問道。

蘇清妤先是一怔，隨後臉一紅，嗔了他一眼。

“三爺胡說什麽，我在跟你說正經事呢。”

沈之修手環住蘇清妤的腰，低聲說道：“我說的也是正經事，我……是不是平日很無趣？”

他問後麵那句話的時候，還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這話倒是把蘇清妤問愣了，又想起那日喪禮，在他的書房。

他問，怎麽會想起嫁給沈之修，還說他那人年紀大，又無趣的很。

蘇清妤噗嗤笑出聲，“我倒是沒覺得三爺無趣，過日子不都是這樣麽？”

哪有那麽多轟轟烈烈的事，野史裏杜鑽的那些，是一個字也不信的。

能這麽細水長流，平平淡淡的過下去，這日子就已經很好了。

兩人並排坐著，蘇清妤把頭靠在沈之修肩頭。

手指輕輕弄琴弦，順手起了《求凰》的調子。

沈之修見狀也順著的節奏彈了起來，蘇清妤對《求凰》的曲子不，便跟著沈之修的調子彈。

調子雖然時斷時續，蘇清妤角卻泛著笑意，心神也格外放鬆。時而轉頭看一眼沈之修，四目相對，視線糾纏在一。

掛在青磚簷角下的夕，一縷縷收盡。臥房一室旖旎，疊到一的影映在床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