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樣的事？”皇帝那雙略有些渾濁卻依舊斂深沉的眼睛看向皇后。

皇后心頭一凜，強下心口的憤怒，眼神銳利地掃過淑妃，轉頭對著皇上笑道：“皇上，不過是些小誤會罷了，淑妃素來心寬，沒想到倒是這點小事還記在心上。”

淑妃在皇上面前提了一，就是要震懾一下皇后，倒也沒有真的跟皇后撕破臉的意思。

若是把事徹底捅到皇帝面前，兩男爭一，不要說太子如何，便是端王與明曦只怕都要被陛下厭惡。

太子終歸是儲君，皇上會很容易原諒這個對他而言最重要的兒子，但是端王呢？

尤其是明曦，一個子只怕最后會承擔陛下最大的遷怒。

淑妃沒有看皇后，只是對著皇上幽幽一嘆，“今日發生這樣的事，臣妾也是憂心不已，現在聽聞太子與晉王也突遭橫禍，心中更是后怕不已。

陛下，此事必要嚴查，皇后娘娘說傅姑娘手里有證，巧了，端王也抓到了活口，想來很快就能將真相大白于天下。”

明曦一直暗中盯著皇后的神態，在淑妃提到活口二字時，皇后的神瞬間變了，雖然只是一瞬就收斂起來，但是依舊被捕捉到了。

猜得沒錯，今晚就是皇后與太子的手筆，只是不知晉王是如何摻和進去的。

是主聯手，還是被配合，這也得好好斟酌一二。

貴妃的神倒是有幾分驚喜，看著淑妃問道：“當真抓到了活口？”

明曦對上貴妃的眼睛，驚喜不像是演的，心中不免思慮幾分。

“人呢？”皇帝看著淑妃問道。

淑妃神恭敬地回話，“端王已經將人看管起來，至于現在在何，臣妾還未來得及詢問。”

皇帝微微瞇著眼睛，最后落在段明曦的上，“你來說說當時你與端王怎麼遇刺的？”

段明曦聽到陛下詢問，微微上前一步，這才抬起頭直視皇帝，把當時的形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當時端王背對那支利箭，若被刺客得手，只怕王爺現在生死難料。皇上，刺客下手又穩又準又狠，天子腳下有如此狂徒，還請皇上徹查。”m.33qxs.m

皇帝的眼睛落在段明曦上，此時才算是正經打量，半晌忽然問道：“你習過武？”

段明曦不知皇帝為何轉變話題，帝心難測，不敢輕忽，謹慎地回道：“是，小時被人拐走，后被養父母所救，我養父經商，曾打算讓小繼承家業，故而自便讓我習武讀書。”

皇帝一臉興趣地問道：“是嗎？為何？”

“商人行商大半都在路上，常會遇到山匪惡徒，習武只是為了自保。”明曦回道。

皇帝仔細打量段明曦，不管是儀態氣度還是面對帝王的姿態，頗有大家之風。

這次又救了老四一命，難怪當初老四非要請旨娶為妻，雖然世上有些瑕疵，但是瑕不掩瑜。

“你養父在什麼地方？”

“江城。”

“江城是個好地方啊。”皇帝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懷念，“朕曾去過那里。”

段明曦淺淺一笑，“是，至今江城江樓還保存陛下的墨寶，每年都會有無數學子前去瞻仰。”

“是嗎？”皇帝頗有興趣地問道。

“是，小不才，也曾臨摹陛下所書天下第一樓幾個字。只是小筆力不及，難有陛下十之其一的神韻。”

皇后與貴妃的臉越來越難看，淑妃倒是驚訝不已，沒想到明曦還能以這種方式讓陛下記住。

幾個兒子尚有偏頗，更不要說兒子們的妻子，陛下只怕也只會對太子妃稍有印象。

但是今日過后，段明曦這個未來的端王妃，也會被陛下記住了。

寥寥幾語，就能將陛下哄得開心，這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淑妃越覺得自己這個兒媳婦順眼，皇后心中越是懊惱，本來這個兒媳婦應該是的。

當初如果不猶豫……

皇帝與段明曦聊了幾句江城的事，再也沒提刺殺一事，就把眾人包括皇后在都打發了。

出了崇政殿，皇后臉上的郁已經無法遮掩，冷冷地看了一眼淑妃跟段明曦揚長而去。

貴妃此時再看著段明曦的眼神已經跟之前大不相同，沒急著與皇后一起離開，反倒是與淑妃一起并肩而行。

明曦落后一步跟隨。

貴妃笑著對淑妃說道：“早知道端王捉了活口，我又何必與你針鋒相對，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淑妃聞言哼了一聲，“這會兒你倒是做起好人了，方才你可是恨不能吃了我。”

“這不都是誤會，你也知道晉王遇險，我這當娘得能不急？”貴妃嘆氣，“我聽皇后說了幾句也沒來得及多查證，怨我，怨我。”

淑妃一個字都不信貴妃的鬼話，上卻說道：“我也是當娘的，自然能理解。”

“還是淑妃豁達。”貴妃笑，“當時皇后娘娘讓人請我去坤德宮，我聽說晉王差點喪命，救下的都了，又說傅紅筱從刺客上抓下端王府的令牌，你說我能不急嗎？”

段明曦心道原來皇后所言傅紅筱手中的令牌是端王府的令牌！

“端王府的令牌？”淑妃語帶驚訝，“這怎麼可能？”

“是啊，正因如此我才深信不疑。”貴妃嘆氣，“淑妃，我看此事不簡單，我是想不太明白到底怎麼回事，但是這令牌事關重大，你還是仔細查證。”

“那是自然，假的也不能說真的。”淑妃冷哼一聲，“令牌真假尚不能定，但是抓住的刺客可做不得假。”

貴妃聽著淑妃這話也跟著點頭，“你說的是，能有這次就有下次，堂堂朝廷的王爺，也能隨意被刺殺的？此事你我要聯手才好，務必討個公道。”

段明曦看了貴妃的背影一眼，這是察覺到風向不對，立刻背刺皇后與淑妃聯手。

貴妃倒是拿得起放得下，也能豁得出臉面。

果然，能在后宮養大兒子，還能一直穩居高位的人，又有哪個是簡單的。

在岔路口貴妃與淑妃辭別離開，等一走，淑妃看著明曦說道：“你怎麼看？”

明曦知道淑妃在考較，想到以后皇后與太子的種種作為，沒有遮掩鋒芒，對著淑妃說道：“娘娘，陛下大概會將此事掩下去。”

淑妃眼神一厲，明曦跟想到一去了。

可惜，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