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薛玉潤立刻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可遮住了眼睛的手,卻沒法遮住耳朵。
二公主的聲音溫婉帶笑:“湯圓兒,這就是心啊。”
完全不用問薛玉潤現在心中所想的人是誰。
除了皇上,那個幾乎完無缺的弟弟,還會有誰呢?
“他是你遇事第一個會想到的人。瞧見了好玩的事兒,頭一個想告訴他,哪怕只是一片紋路奇怪的葉子、一篇枯燥乏味的詩文,覺得說給他聽,也是件極有趣的事。”二公主的聲音婉,像涓涓的溪流。
二公主笑道:“若是你想讓他只待你獨一無二,這再正常不過。”
只是,二公主思及乞巧宴的用,咬了一下,有幾分憂慮地道:“不過,湯圓兒,這次避暑可定了四妃九嬪?”
薛玉潤搖了搖頭,小聲地給解釋了事的原委,最后總結道:“陛下拒絕了,說親政之前不納妃。”
“不愧是陛下。”二公主慨道:“什麼親政之前,借口罷了。依他的子,多半是覺得,你們倆在一塊兒,旁人投來一瞥都只覺得是打擾。”
薛玉潤趴在桌上,把頭埋進臂彎里,嚶嚶切切地道:“可是,可是……”的聲音帶了點委屈:“可是他說,他沒有心上人啊。”
二公主訝然地道:“他說他沒有心上人?”輕笑了一聲:“原來陛下也會說這麼拙劣的謊話。”
“誒?”薛玉潤困地抬起頭來。
二公主輕輕地點著的額頭:“過幾個月,巾幗書院和鹿鳴書院有一個登高宴,你知道麼?”
薛玉潤怔愣地點了點頭:“蔣山長還給了我一張請帖呢。”
“那就好。”二公主點了點頭,輕輕地了薛玉潤的臉頰,笑道:“你只管放開了手腳去好好參加。”
薛玉潤有點兒懵,不知道參加登高宴跟心上人有什麼關系。
但還沒來得及問呢,使便在外通稟,道:“爺回來了。”
*
孫翩回來了,而且面帶喜,顯然是有什麼好事。薛玉潤不想打擾他們夫妻,隨便扯了個理由,就起告辭。
臨走前,瞧見孫翩手上拿著一個油紙包,上頭寫了一個“曹”字。
也不知道是曹婆婆的餅子鋪,還是曹記的餞鋪子。
薛玉潤靠在馬車的車窗旁,瞧著外頭的煙火氣,漫不經心地想著。
曹婆婆的餅子鋪在安居巷很有些名氣,后來的子孫在北長街與西華街的界,又開了一家餞鋪子,仍以“曹記”命名。
曹記的餞難買,跟楚正則在乞巧節去的那一家餞鋪子,正是曹記。
一想到楚正則,薛玉潤就“唰”地放下了車簾,靠著引枕,橫臂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嗚。
嗚咽一聲,又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不行不行,才不要認輸!
薛玉潤鼓足氣勢,下馬車時都顯得來勢洶洶。
然而——
“湯圓兒。”
腦海里揮之不去的年,正蕭蕭肅肅、爽朗清舉地向走來。
第40章
薛玉潤完全沒想到, 會當真在回家的第二天見到楚正則。
想都沒想,就驚愕地口而出道:“你怎麼還當真要來找我算賬啊?”
說完就意識到不對,楚正則的邊還跟著大哥哥呢。
“咳咳咳咳”薛彥揚站在一旁猛地咳嗽了幾聲, 無奈地恭聲致歉道:“請陛下恕罪, 家中多有慣,才惹得小妹前失禮。”
薛玉潤乖得像一只小鵪鶉。
更“失禮”的模樣哥哥還沒見過呢。
楚正則走到薛玉潤的邊, 一拱手, 道:“按薛大哥此話, 該致歉的,是朕才對。”
薛玉潤一愣,楚正則這話好像話里有話, 可現在腦子里一片漿糊,一時竟無從分辨, 下意識地維護他, 道:“你哪里有錯呀?”
薛彥揚恨不能扶額。
楚正則邊的笑意愈深, 道:“你說得對, 朕沒錯, 薛大哥也沒錯。”他說罷,溫和地問薛彥揚:“薛大哥, 你方才不是說要去陪嫂夫人?”
語調溫和,可顯然一點兒都沒給薛彥揚留回絕的余地。
“啊。”薛玉潤這個時候反應極快:“我跟哥哥一起去!”
先前的氣勢然無存, 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才不要跟楚正則單獨待在一塊兒!
薛彥揚嘆了口氣:“湯圓兒,你留下來送陛下出門吧。”
要是沒有口而出給皇上開就罷了。
唉。
留不住的小白菜啊。
薛彥揚現在很不想看到自己寶貝妹妹這個蠢呼呼的模樣, 頂著薛玉潤控訴且哀怨的目,默默地加快了告辭離開的腳步。
*
薛玉潤背對著楚正則。
現在很生大哥哥的氣, 腦海里已經打好了一百個向嫂嫂告狀的腹稿。
“湯圓兒?”楚正則的聲音含著笑。
一聽到他的聲音, 薛玉潤就一個激靈, 微微地直了腰背,劈手拿過瓏纏手上替遮的帷帽,飛快地戴好,然后往外挪了挪,一板一眼地道:“陛下日理萬機,臣這就送您回宮。請,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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