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初一眼掃到了,一邊眉梢抬起,像是看見了什麼興趣的東西,勾起角邁步過來,“這不是寧家的千金小姐,我的好師妹麼?”
寧姒骨悚然,只覺得,眼前的江臨初,像是換了一個人。
☆、姜煜及冠【二更】
寧姒睜大了眼, 愣愣地看著他走近。
江臨初停在面前, 微微傾, 笑意涼涼,“下回別再跟蹤我了。不然我不保證——”
他湊在寧姒耳邊,吐氣道,“會不會欺負你。”
寧姒僵在原地, 直到江臨初抬步走了才反應過來,追了幾步,沖他喊,“等等,你是誰!”
江臨初頓住,轉過來,“怎麼, 連師兄都不認得了?”
“不,你不是!”
“嗯?”俊秀年忽地一笑, 笑容溫靦腆,是他慣常的模樣, “我不是江臨初,我是誰?”
“……”寧姒想不出來,竟然開始想,江臨初平日里那真誠溫和的模樣是不是裝出來的。
江臨初見呆愣疑的模樣, 忽地噗嗤一笑,搖頭道,“真不知那個小傻子怎麼想的, 一口一個‘寧妹妹’,可把我惡心壞了。”
說到最后,那雙致的眼凌厲起來,里頭過一厭惡。
“走了。別跟著我。”江臨初轉,走姿隨意又瀟灑,朝后擺了擺手。
寧姒怔然站立,不知這是怎麼一回事。
而江臨初則在心里又給寧姒記上了一筆。
三年前因為千金小姐生了一場小風寒,讓他再一次被人拋棄。哎呀,他那時,跟小傻子一樣,以為老天總算開了眼,又給了他一個家。
三年后,小傻子忐忑不安地來到寧府,千金小姐卻用拙劣的借口晾了他一上午。
現在又因為不信任,悄悄跟蹤他。
外表再好,也掩不住高高在上的虛偽模樣。
……
寧姒回到家中,看見江臨初,下意識地栗一下。
而江臨初還笑著問,“寧妹妹這是冷麼?”他似乎有些不解,因為如今是四月末,正是舒適的時候。
寧姒搖頭,問他,“你剛剛在路上看見我了麼?”
“呃。”江臨初撓撓頭,回想了下,“沒有。我乘馬車回來的,睡了一路呢。”說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寧姒抿,眼神復雜地看他一眼,眼前的江臨初分明還穿著方才在醫館門口與見時的衫。
“好吧,我就隨便一問。”
覺得,江臨初的里,好像還住了一個人。
大概那個人覺得就算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所以并未刻意藏。寧姒確信,那個“江臨初”厭惡,且他的報復已經開始了。
瞧,這樣的只讓一個人知曉,卻有口道不出。
沒有人信,他好得意。
……
姜煜的及冠之禮漸近。
他的生辰很好記,在五月初十。好笑的是,寧姒在此之前從沒有和他一起過生日。
相識四年,他有三年在外游學,他們兩人接最集的時候是在寧姒十歲十一歲,從盛夏到初春。
難為兩人還沒有生疏。
姜煜也慶幸。都說小孩子忘大,三年對他而言不長也不短,對十歲出頭的孩子而言,卻很可能將他忘得一干二凈。還好姒兒妹妹沒有忘了他。
五月初十這日,正是休沐的時候。
謝夫人早早將請帖發遍了京城各個有頭有臉的人家。
姜煜曾想過等父親回京后再辦冠禮,但謝夫人不愿拖延,要是大將軍年底回不,就人瞧了笑話。于是請了兄長謝沉代為辦。
謝沉一口答應下來,隔日便拜訪了嚴老,想請這位德高重的閣臣為姜煜加冠。
沒想,臨到五月初九,嚴閣老突然不適,傳話謝沉另請高明。
謝沉聽了口信臉發黑,又不好發作,只能再想想還有何人可以做這個賓者。
贊者且不必多管,賓者卻要頂頂講究。姜煜流著一半謝家的,便不能將就了。
時間這麼,謝沉可謂焦頭爛額。
沒想到轉機毫無預兆地到來。
姜煜冠禮上的賓者,是申首輔。
不僅如此,申首輔在祝詞之外,了要收姜煜為徒的意思。
這當日到場的眾人驚掉下。
申首輔早年也曾收過學生,但學生出師之后卻了寵臣而非純臣,連嚴閣老都評價他聰敏有余而風骨不足,申老發現學生巧言令的一面后也罵過幾回,后來便不管了。
最后那學生在一次伴駕中意外去世,而申老卻再沒有收過學生。
教不嚴,師之惰。學生的錯,也會平攤到老師上。人人都道申老收徒的要求會極高極嚴,后來申老年紀漸長,人們便沒有再想過申老收徒了。
姜煜的確優秀又亮眼,但申老收他為徒仍人瞠目結舌。
這日寧姒隨父母一道來了將軍府。
寧大學士與申老說話時,寧姒就在后頭瞧。申首輔看上去就是個尋常的老人家,大概因為勞過多,頭發已經全白了,雙眼倒是有神,說話時眼里有從容的笑意。
寧姒知道他是大人,由他來做這個加冠的賓者,寧姒為姜煜高興。
加冠席置于四方亭,四下賓客列席。
這是姜煜的大日子,但他看上去并不張。游刃有余從容淡定的模樣讓這個即將年的年郎更顯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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