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江臨初臉黑如鍋底，看向姜煜的目藏著戾氣。

“忠言拂于耳，我知道實話實說容易怒他人，所以如今已經很這麼誠實了。”姜煜在江臨初面前，是難得的放松，因為江臨初從不會將他當做君子看待。

若非江臨初纏著寧姒不放，他還真有些想留他在京城，陪自己喝喝酒。

江臨初不愿再聽姜煜那些氣人的話，直截了當地問，“他人在哪兒。”

“我已經說了，你離京時我將他送給你，權當為你餞行。”姜煜笑得像個人墮落的妖，“至于讓一個人永遠閉的方法，不用我教你吧？”

江臨初看著姜煜的笑容，深知姜煜無比樂意見到他的手上再度染。

他的手上越臟，姜煜就越開懷，誰說這不是另一種報復的手段呢？

“姜公子，我還有一個問題。”江臨初艱難開口，“此事是你查出來的，還是……師妹告訴你的？”

原來江臨初還將罪行主告訴了姒兒妹妹……姜煜指尖微，心知他只要默認了是寧姒說給他聽的，便足以擊垮眼前之人。

江臨初為了遮掩此事，費盡千辛萬苦尋找當年的證人，只想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這樣的一個人，竟然將心底深埋藏的罪惡剖給了寧姒看。

“沒有與我說什麼。”姜煜這般說。

他雖對寧姒心存占有，見不得旁人覬覦，卻更愿意尊重，不會將沒做過的事強加在上。

江臨初一怔，隨即輕輕點了頭。

“告辭了，江世子珍重。”姜煜起，抬腳走到雅間門口，忽地回頭笑道，“奉勸江世子莫要不該心思，截殺這種事，我遇到了不次，如今我站在你面前。”

姜煜說完，轉頭便走，這一回來自背后的殺意卻陡然散去了。

……

馬車經過集市，姜煜又停了車夫。

隨即掀袍下了馬車，抬腳走進一家脂鋪子。

店家大概很見男子來逛脂鋪，何況又是這般風姿過人的公子，一時間愣住了，待反應過來，姜煜已經拿了一盒朱紅的口脂，微蹙著眉問，“掌柜，有沒有淺一點的？”

“當然有，公子，這邊請……”店家走過來，探問道，“公子是給家中姐妹買的？這幾樣口脂正適合未出閣的子用，氣味也清甜，是賣得最好的。”說著便拿了一盒口脂給姜煜。

姜煜以手扇聞，的確有一清甜果香，“能吃嗎？”

“啊？”掌柜的著實愣了愣，“公子，這……”

“飲茶時總會吃進去些許吧？”

掌柜這才笑道，“當然沒問題，不會傷的。”

姜煜點頭，“裝好。”

一旁的幾個姑娘頻頻看向姜煜，與小姐妹竊竊私語，互相推搡，有一個姑娘被推了出來，扭扭地走到姜煜邊，小聲道，“公子，我們可以幫你挑選……”

“不必，在下已經選好了。”

“公子不如多買幾盒？子都喜歡換著用的。”

姜煜一想也有道理，寧姒這幾日心不，換著用總能新鮮些，于是點點頭，“多謝姑娘了，在下的未婚妻和姑娘一般年紀，姑娘必定知道怎樣的口脂合用。”

那姑娘驚呼，“未婚妻？”隨即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了，連忙找補，“好吧，這幾樣是最近很歡迎的櫻桃……”哪怕心低落，也強撐著幫他挑選了。

這時又有客人進來，聲音還有些悉，“爍哥哥，你說好了給我買幾盒口脂，可不許耍賴！”

姜煜回頭一瞧，竟是寧婧。在邊充當錢袋子的公子，則是他的族弟姜爍。

看來寧婧是盯住謝姜沈楊這幾家不放了。

姜爍看見姜煜，連忙行禮，“三哥。”姜煜在這一輩的姜姓子弟中排行第三。

“四弟，看來你以后就不必喊我哥了。”

姜爍一頭霧水。

“寧大姑娘日后是我妻姐。”

姜爍本來也沒想著和寧婧親，被姜煜這一點破，陡然尷尬起來，不聲地遠離了寧婧一步。

“三哥，你誤會了，我和寧大姑娘……”

姜煜笑著接道，“不是那種關系就好，寧大姑娘心悅楊世子，追得轟轟烈烈，想必一時半會兒也忘不了、放不下，哥哥怕你單相思啊。”

“什麼？”姜爍和楊鄲不是一個圈子的，因而也沒有聽說過此事，此時聽了姜煜說的，臉頓時黑下來，不悅地看向寧婧。

寧婧暗恨姜煜每每壞好事，面上賠著笑，“姜公子說笑呢。”

“在下不說笑。”姜煜微笑著說，毫面也不留。

看著姜煜似笑非笑的模樣，姜爍只覺得自己在這個一貫仰著的堂兄面前丟盡了臉面，當即強笑道，“三哥，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些事沒理，這就走了，三哥回見。”

說完便走，也不管寧婧了，寧婧想要上前拉住他，卻被姜爍一把甩開。

徒留寧婧孤零零立在脂鋪，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姜煜買好了口脂便要出去，卻被寧婧住，“姜公子，你為何一直不放過我！你還想要怎麼樣？”

一旁的幾個姑娘紛紛驚奇地看過來。

“在下實話實說而已。”確實，寧婧是他妻姐是真，追求過楊鄲也是真。

姜煜抬腳走出了脂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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