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霜也曉得自己這次的確是過火了些,此時聽得兄長訓斥,終是撅了噘,不敢再頂了。
“老四,”顧遠雲在一旁打著圓場,“小霜年紀還小,再說那盛小姐也不是什麽好子,這要細細探究下去,可不一定怪咱們小霜。”
聽得大姐的話,顧遠霜便是連連點頭,在那裏嘀咕道:“可不是,哥,你不曉得,那個盛子頤還故意去撞嫂嫂,都把嫂嫂撞在地上了呢。”
顧遠霆聞言,眸心頓時一震,他向著林晗雪看去,就見燈下,妻子的臉龐潤如玉,一直安安靜靜的站在那兒,並不曾看向自己,自從他上次在顧老太太那裏發過脾氣後,這些日子,兩人倒一直沒說過話。
“傷了嗎?”顧遠霆握住林晗雪的手,在的上打量了一番。
林晗雪搖了搖頭,輕輕地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心了出來,顧遠霆察覺,眸心便是一沉。
“哥,你放心,”顧遠霜在一旁拍著脯,“我可是替嫂嫂報仇了,我了盛子頤一個大子!你是沒瞧見,當時那個臉,可逗人了!”
聞言,顧遠霆向著妹妹看去,剛迎上他的目,顧遠霜便是閉上了,不敢再說話了,可見哥哥並未發怒,而是與自己點了點頭,讚許道:“幹得不錯。”
語畢,顧遠霆看了妻子一眼,繼續說道:“下回再有人敢欺負你嫂子,你拿槍崩了都行,我替你擔著。”
聽著兄長的話,顧遠霜的眼睛頓時一亮,隻向著哥哥出了手,說道:“那快給我把槍!”
顧遠霆蹙了蹙眉,往的手上拍了一掌,“誇你兩句逞臉了是不是?”
“說話不算話!”顧遠霜不滿。
“等我先教你放了槍再說。”顧遠霆了妹妹的發頂,隻將顧遠霜本就淩的頭發,的更是了起來。
顧遠霜剛要反抗,就聽侍衛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向著顧遠霆恭聲道:“帥,張軍長和常軍長在書房求見。”
聞言,顧遠霆便是收回了自己的手,他的餘又一次向著林晗雪看去,就見仍是安安靜靜的樣子,並沒有來看自己,念起在祖母麵前的那句,讓他娶誰都行,顧遠霆心下仍是一陣火氣,他轉過目,與顧遠雲打了聲招呼後,便是轉離開了大廳。
看著哥哥的背影,顧遠霜上前拉過林晗雪的胳膊,與之道:“嫂嫂,哥哥這幾天都沒有回東苑?”
林晗雪輕輕“嗯”了一聲,“帥這幾天都宿在書房。”
聞言,顧遠霜便是撇了撇,道:“還有理了他,嫂子,你就由著他睡去,你可別縱著他那副爺脾氣,有本事,就一輩子宿在書房!”
那最後一句,顧遠霜則是出了子,向著屋外大聲喊道,顧遠霆還不曾走遠,對著妹妹這句話,他自然是聽見了的,聞言,男人停下步子,見他臉鐵青,一旁的侍衛長則是忍著笑,言道:“帥,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六小姐是客,以後總歸是要嫁人的。”
“那個脾氣,也能嫁的出去?”顧遠霆冷笑。
“您這個脾氣都能討上媳婦,六小姐怎麽就嫁不出去了?”侍衛長挪揄道。
“找死是不是?”顧遠霆抬起,向著侍衛長上踹去。
侍衛長跟隨他多年,倒也不甚怕他,一行人嘻嘻哈哈,頃刻間去的遠了。
“嫂子,你聽我的,他這次要真納了妾,你就和他離!”顧遠霜聽得哥哥哥走遠後,又是舊事重提,和林晗雪說道。
的話音剛落,一旁的顧遠雲便是皺著眉頭,出手指在妹妹的耳朵上擰了一把,斥道:“小孩子家家的,就會說,別人家的妹子都盼著兄嫂和和睦睦的,你倒好,盡撮著哥哥和嫂子離婚了,哪有你這樣的?”
顧遠霜則是不服氣,和姐姐回道:“大姐,哥哥是什麽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平常對嫂子不好也就罷了,他要再是納了妾,嫂子哪還有立足之地?他邊那些鶯鶯雀雀的,還不把嫂子吃了?”
“你這丫頭!”顧遠雲氣急,還再訓個幾句,林晗雪見狀,則是連忙為小姑求:“大姐,小霜不懂事,您別和計較。”
見林晗雪開口,顧遠雲便是咽下了一口氣,看了眼弟媳,又看了眼自家妹子,隻搖了搖頭,與妹妹言道:“不是我說,這要說起年紀,你比晗雪還大了月份,可你瞧瞧人家,再瞧瞧你自個。”
聽著姐姐的數落,顧遠霜有些不甘心,可撅起了,向著林晗雪後湊了過去。
見這樣,顧遠雲便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將藥膏放在了林晗雪的手裏,“罷了,我先走了,晗雪,你給我好好說說。”
“是的,大姐。”林晗雪聲音溫和,待顧遠雲離開後,方才轉過眸子向著小姑看去,的眼瞳和,隻與顧遠霜輕聲道:“小霜,以後,可不要再將離婚掛在上了,要讓你哥哥聽見了,他又要發脾氣。”
“那嫂子,他要真討了小老婆,你打算怎麽辦?”顧遠霜聞言,便是低了聲音,問道。
林晗雪想了想,卻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現在隻想好好讀書,今後,能去江北上大學。”
聽著林晗雪的話,顧遠霜便是點了點頭,握住了林晗雪的手,誠懇道:“嫂嫂,我會幫你的。”
看著顧遠霜明亮清澈的一雙眼睛,林晗雪的心頭一,在顧家,第一次到友與溫暖。
傍晚時分,金陵中響起了放學鈴聲,學生們三三兩兩的離開了校門。
綠蔭樹下,停著一輛汽車,後座上坐著一道拔的影,他的黑眸向著校門口看去,直到那些學生們一一經過,卻一直不曾看見自己一心念著的那個人。
“怎麽沒出來?”顧遠霆聲音低沉,和趙副開口。
“想來夫人是有什麽事耽誤了?”趙副猜測道。
顧遠霆燃起了一支煙,又是等了片刻,卻仍不曾看見妻子的影,男人失去了耐心,徑自下了汽車,大步向著學校走去,趙副看見,也是連忙跟了上去。
辦公室裏。
“這一題應該這樣解……”魏義握著一支筆,十分耐心的在草稿紙上為林晗雪列著步驟,待一題說完,魏義向著林晗雪看去,溫聲言道:“明白了嗎?”
林晗雪點了點頭,看著老師一步步的演算,隻覺豁然開朗,的眼睛中著赧然,和老師不好意思的笑了:“原來是這樣,我從剛開始就解錯了。”
“沒關係,你的底子好,多做些題目慢慢就會了。”魏義看著的那一抹笑,眼中便是浮起了一亮,他著林晗雪的那一張秀臉,聲音隻含著幾分低啞。
窗戶外,顧遠霆隻將這一幕看在了眼裏。
“帥?”趙副也是大吃一驚,他看著魏義,似是不曾想過在江南竟有如此膽大包天的男人,居然敢接近林晗雪?
顧遠霆麵深冷,他二話沒說,徑自走進了辦公室,聽到他的腳步聲,林晗雪抬眸看去,待看見丈夫後,的心頓時了,忍不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魏義見狀,亦是一道站起了子,看著那形拔的戎裝男子一步步向著自己走來,他看起來約莫二十七八歲的年紀,眉若刀裁,目似寒星,周上下,蘊著一冷峻之氣。
他的後跟著幾個侍從,幾乎隻一眼,魏義便是猜出了他的份,當下不由自主的微微一凜。
顧遠霆麵無表,隻用手中的馬鞭翻了翻桌上的課本,待看見上頭的習題後,男人眸心冷冽,他不曾開口,就聽一旁的魏義已是按奈不住,喚了一聲:“顧帥。”
“拖出去。”顧遠霆淡淡開口,似是不經意的語氣,卻蘊著濃濃的威勢。
他的話音剛落,侍從頓時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魏義的胳膊,魏義臉一變,隻掙紮道:“你們幹什麽?”
不等他多言,已是被侍從們架了出去,林晗雪見狀,隻喊了一聲:“魏老師!”抬便要追出去,卻被顧遠霆一把攔住了子。
“你要去哪?”顧遠霆居高臨下的看著妻子,冷聲問道。
“魏老師隻是幫我補習功課,你為什麽要抓他?”林晗雪迎上了丈夫的目,噙著淚,渾都是控製不住的抖。
“補習功課?”顧遠霆一聲冷笑,握著林晗雪雙肩的手卻是加重了力氣:“你當我瞎?他看你的眼神你當我看不見是不是?”
“顧遠霆,你不可理喻!”林晗雪連名帶姓的喚出了他的名字,的眼淚從眼眶中落了下來,想起他軍裝上的那些香水味,想起他與那些舞尋歡作樂,想起他與盛家的小姐不清不楚,他可以去喝花酒,可以去找舞,可以和以往的朋友保持來往,可,隻是讓數學老師幫補習了一下功課,就不行了嗎?
“林晗雪,你很委屈?”見直呼自己的名諱,又哭這樣,顧遠霆隻以為是自己下令抓走了那個老師的緣故,忍不住低聲喝道:“你哭什麽?”
“你放了魏老師……”林晗雪強忍著淚,迎上了他的目。
“別和我談條件!”顧遠霆聲線冰冷,打斷了妻子的話。
林晗雪眼中的黯淡了下去,已經能夠猜到,若繼續再說下去,他一定會說出不許再出來念書的話,閉了閉眼睛,隻覺心口一陣陣的發疼,終是捂住自己的,從辦公室裏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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