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點菜,是薄靳城事先安排好的。
簡安安一臉的悶悶不樂:“媽媽,就給我點一個甜品好不好。”
簡楠算是發現了。
記吃不記打這種事對這個小孩來說,純粹就是擺設,就算疼一萬次,依舊能邊哭邊吃。
“不可能。”敲敲的小腦袋瓜,卻一下沒收住勁,打狠了。
小東西可記仇,捂著腦袋就要打:“你個壞媽媽!”
還沒挨到對方,一隻比手足足大出來三四倍的手掌直接擋在了麵前,小拳頭重重的錘上去像是錘子了牆上,疼得哼唧了聲。
“你們欺負小孩兒!我要告訴爸爸,我要給爸爸告狀!”
一開始還哼哼,不過菜一上來之後,就沒再聽見聲音了。
大部分都是這裏的新品特,有幾道是他當年問過簡楠喜歡,所以就讓一直保留了下來,整味道比起當年也確實好了不錯。
“和安城比,哪好吃?”
簡楠喝了口魚羹,突然覺得味道好像有點像,卻又多了點鮮甜的香味,挑不出任何病,於是實話實說:“這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薄靳城的眼裏似乎又多了幾分笑意。
正餐過後,剛剛那位服務員給他們上了甜品。
不是別的,是赤豆糊圓子。
魔都其實也有,但是名字不同,一個地區一種法,總的來說就是紅豆沙湯圓子。
但要是細究,兩種也有微妙的區分,例如魔都這裏習慣把紅豆煮的而不爛,保留紅豆原有的形狀,帶湯瀝水,但安城那邊則是會煮到爛泥狀。
而他們麵前這幾碗,很明顯是安城的做法。
因為已經看不見任何紅豆顆粒,隻有滿滿的一碗紅豆泥。
簡安安從小在瑞士長大,在薄老夫人家住的時候也大多是薄靳席做飯,哪裏喝過這個。
一聽是甜的,急急忙忙拿起勺子來挖了一匙,大眼睛瞪圓,裏塞得滿滿的含糊不清:“媽媽,這是什麽呀,好好吃啊!”
簡楠困地看了男人眼,沒得到回應,就也跟著嚐了一口。
果不其然,這個味道更是一模一樣,一口下去,幾乎能讓順著聞到那安城特有的水鄉味。
住了要走的副主管:“你們招了個安城的廚子?”
副主管笑了笑:“哪能呀簡姐,這是我們薄總親自做的。”
薄靳城從前幾天回來之後,就已經開始來這裏了,他一個連熱水都不會燒的男人,是要學著做赤豆糊圓子。
但奈何人家是老板,大家誰敢說什麽。
於是乎,他們就想了個折中的法子。
把食譜簡單化,故意騙老板說,做赤豆糊圓子隻需要三步,煮紅豆,熱圓子,放糖。
然後剩下的所有步驟,就由他們加工。
一轉頭,看見男人忽地扯了下角在笑,眼眸深黑,突然湊到耳邊,低聲說:“別太。”
簡楠反:“薄總不會以為這樣,就算是在追求人了吧?”
誰會因為一碗圓子就對他改觀……
“叔公,你做的圓子也太好吃了!我好喜歡你啊叔公!”
“……”
看著邊某個趨炎附勢的小娃,實在懶得爭辯。
得,當什麽也沒說。
江家。
“夫人,您快看看去吧,小姐從早晨到現在又是什麽都沒吃,再這麽下去可真扛不住啊!”
江夫人喝了口茶,不不慢看了眼樓上的位置:“自己作踐自己,我去又有什麽用。”
管家皺了下眉:“可……可老夫人要是知道……”
“哎呀行了行了,我還得打麻將去,別煩我。”擺擺手,嫌棄地進了屋收拾東西。
樓上江安瀾的房間又傳來了劈裏啪啦砸東西的聲音,讓一眾仆人嚇得心驚跳。
管家敲了敲門:“江小姐,您都兩天沒吃飯了,多吃點吧。”
“不吃,什麽都不吃!”
“老夫人說了,您要是吃東西,就給您說些您想知道的事……”
話音未落,門已經開了。
江安瀾雙眼紅腫:“楊叔……薄靳城……薄靳城他不要我了……”
管家像哄小孩似的,將手裏的托盤舉起來:“先喝點粥再說,小姐。”
沒什麽胃口,勉強喝下去了小半碗白粥,菜是一口沒,不過這也算是差了,管家見麵明顯比剛才好幾分,這才說。
“薄先生在那邊的時候,老夫人差了個人過去問,聽說是,有位姓簡的小姐同去的。”
江安瀾還以為是什麽驚天,一聽是這,旋即擺了擺手:“簡楠我知道的,他們是親戚。”
“親戚?”管家意味深長地搖搖頭,喻地說:“親戚,可不會淩晨兩三點在同一個房間。”
“什……什麽?”
江安瀾愣怔。
“他們可能是在聊工作,聽他們說簡楠這次好像是靳城的合作夥伴……”
“那出全城的人去找,也隻是為了找聊工作?”管家沉聲,“小姐,別再欺騙自己了,您仔細想想,就會發現一切都有章可循。”
老管家的話的確提醒了。
這些天一切匪夷所思的事瞬間迎刃而解,譬如飯桌上的尷尬,陸瑤的那些話,還有薄靳城那個眼神……
一幕幕一件件砸在了臉上,讓瞬間清醒過來。
原來,把安城翻了個遍本就不是因為那天看到的人,是因為簡楠……
江安瀾不可置信地張了張,咬牙切齒:“虧我這麽信任……虧我……虧我從沒懷疑到上去過。”
“小姐。”
管家安地拍拍:“老夫人說了,您若是還想保住自己這個位置,就得狠下心。”
“那是當然。”江安瀾咽了口口水,聲音狠戾,“您說,我該怎麽做。”
“您什麽都不用做,隻要您答應,讓我來找人做。”
他眼神中帶著示意,輕咳了聲。
江安瀾倏地就懂了,盯著碗裏那碗白粥微怔,神恍惚。
“好。”
“這個家,我能相信的隻有您了,楊叔。”
管家看著瘦弱的小臉,心裏止不住的心酸,幹的安:“你放心,小姐,我永遠會是您和老夫人這邊的。”
話音剛落,樓下江夫人就已經咋咋呼呼地了起來。
“哎呀,我都說了我要出去打麻將,你們居然還把服給我燙壞了,誠心的是不是!?”
江安瀾深深地吸了口氣:“隻能功,不許失敗。”
不能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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