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脾氣不好,梁瓔知道,要是讓知道了,自己怎麼也得被了一層皮,所以害怕得不敢回宮。
就是這麼神恍惚的時候,與魏琰撞上了。
一切都是剎那之間的事,包括梁瓔當時看到視線里黃角時活絡起來的心思。再回過神的時候,手上原本握著的手鐲已經被故意撒開滾落到地上,清脆的聲響,也敲在了梁瓔的心里。
“參……參見皇上。”
慌地跪在了地上。
“起來吧。”那是聽起來很溫又帶著笑意的聲音。
梁瓔張地站了起來,先前也見過這位皇帝的,雖然皇帝沒有實權的事也有所耳聞,但對于們這些下人來說,那都是很遙遠的事。
比起那些對宮人們輒打罵的主子們,他在梁瓔的心里,是一個對下人很寬容的、善良的人。
這會兒皇上邊也沒有帶下人,梁瓔看到他走了兩步,撿起地上碎掉的手鐲,一時間心再次提了起來。
“碎了。”
男人的聲音有些惋惜。
如果是按照梁瓔方才一瞬間想到的方法,就應該說玉鐲是剛剛摔碎的,可到底是說不出口:“皇上,那玉鐲是之前就……”
坦白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男人的聲音打斷了:“走吧。”
梁瓔一愣,抬頭看過去。
年輕又好看的皇帝在笑著看自己:“既然是朕將淑妃的東西弄壞了,自然是要親自去賠禮道歉的。”
從他的眼里,梁瓔看出來了,他其實已經知道了,卻還是愿意攬下了這個責任。
梁瓔低下頭,那一刻有些想哭,說不清是劫后余生的慶幸還是對他的。
路上,魏琰也沒有毫的皇帝的架子,他閑聊一般地問了一句:“你經常來這里嗎?”
梁瓔忙一五一十地回答了,那地方偏僻,偶爾會去那里散心。其實就是了委屈會找個地方地哭,怕皇上覺著自己懶,還強調了偶爾。
魏琰笑了笑。
也是后來的后來,梁瓔才知道很多事。
比如這地其實也是皇帝私下與薛凝幽會的地方,所以才會撞到孤一人的魏琰;比如當時蕭貴妃已經發現了蛛馬跡,發瘋似得要揪出來這個勾引皇帝的狐貍,所以魏琰才會想出擋箭牌的事。
當時的梁瓔只知道皇帝用這個理由去淑妃的宮里坐了坐,又賞了新的玉鐲,哪怕是沒有留宿,也讓淑妃高興了很久。不僅沒有責怪梁瓔,還重重賞賜了。
再回憶起這些事的時候,梁瓔分辨不清,魏琰彼時是出于好意,還是從一開始就存了利用的心思。
事實上他也沒有因為將自己當做擋箭牌就無所畏忌,他確實是在努力地去護著梁瓔的。
所以那時的梁瓔才會淪陷,才會為了這個人義無反顧。
***
魏琰也意識到提起往事并不是很好的話題,所以很快就轉走了。
“林書揚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吧?”
梁瓔點頭。
“我記得他夫人與你相識,你不用擔心,他不會有事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梁瓔甚至聽出了幾分邀功的味道,這種覺放在魏琰的上顯出了幾分稽。
要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但梁瓔沒有想問他的打算。
見沒有反應,魏琰又從懷里掏出一個盒子,放到桌上后往梁瓔這邊推了推。
梁瓔瞥了一眼,是一對看起來就很名貴的耳墜。
金的耳墜鑲嵌著不知名寶石,沒有也熠熠生輝。
“只是想到了是你喜歡的樣式,就順帶拿來了。”
那藏在其中的忐忑與小心翼翼,沒有被梁瓔注意到。只是想起周淮林說過的那些話。
魏琰這是在做什麼呢?他現在跟他心之人在一起了,也已經是擁有了實權的皇帝。
到底是什麼樣的愧疚讓他做到了這樣的地步?
不管是什麼樣的愧疚,能不能停下來?
梁瓔起,在魏琰略顯慌張的目中跪到了地上。
“梁瓔……”魏琰的臉上已經不見方才的笑容,想要手去扶,手卻又僵在那里。
梁瓔沒理,將方才拿在手中的筆紙放在了地上,一如五年前與他最后一次流的那般姿態,伏在地上一筆一劃地寫著。
“前塵往事,我都已經忘了,”雖然不可能原諒,但比起這個,梁瓔更不想糾纏,“你不用再疚了。現在的我很幸福,也希你能把握好你自己的幸福。”
“我們都向前看吧。”
跪在這里,以臣子的姿態。
寫這些字時,卻是恍若兩人還是以往親關系時的相口吻。
梁瓔寫完后,就將紙從邊角一點點皺,最終一團全部收手心中。
知道魏琰已經看到了。
“幸福?”魏琰近乎自嘲似的呢喃,“梁瓔……”
他梁瓔的名字時,就像是在嘆息,可后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一個影出現了。
這個時候,周淮林是不該回的。
但因為有了上次魏琰的造訪,他早就留了下人專門給自己報消息,知道魏琰來了便趕趕回。
“臣參見皇上。”
周淮林一進來,就徑直跪在了梁瓔旁邊行禮。
上次見面魏琰還戴了面,這次倒是真的面對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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