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可以預見的,可他還是控制不住地焦躁。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怨毒又惱火地喃喃自語,“我就知道不會來的,以后會有越來越多的理由不來,會忘了我們的。”
魏文杞沒理會父親怨夫般的念叨,他心里也不是沒有失,但還是高興居多。他有了妹妹,妹妹用的是他取的名字,姓的母親的姓。
小娃娃很可,文杞也是知道的,周家的況他都知道,父皇在那邊有眼線,每次回來匯報,都要被父皇再三盤問,恨不得母親一天喝了幾口水都要問出來。
旁邊念念叨叨的人突然半天沒了靜,文杞還有些不習慣,他抬頭看了一眼,就見著男人眼眸猩紅地盯著空氣中的一。
他順著父親的目看了看,那里確實是空無一人。
男人就這麼盯了好一會兒,突然又低頭,去袖子里掏什麼。
文杞知道他是又要用母親的信來平復自己的緒了。只是今日有些糟糕,那信本就因為被他長期地反復看而有些磨損了,這會兒可能是力度過大,信被展開時,從中間折疊磨損最厲害的地方撕裂開來。
沒有一點點聲音,文杞卻莫名覺著刺耳,不自覺往后傾斜了一下。
果然,下一刻男人轟得一下就站起來了,連帶桌子都被帶得抖了抖。
文杞只看到他咬牙切齒地看著那紙,也不知道是生誰的氣,都是抖的,唯有手是穩的,唯恐再傷到紙。
***
魏琰的眼前好像一片黑暗,他只聽到啪的一聲,腦海中一直崩著的某弦,一下子就斷了。
他不明白。
他還不夠乖嗎?他做得還不夠好嗎?他守著虛假的幻影、守著這薄薄的一張紙,守著看不到的希冀,日復一日地等待。
為什麼要這麼對他?為什麼還要這麼對他?
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他開始冒出了“干脆誰也不要好過了”這樣的想法,大家一起痛苦好了,就互相折磨好了,總比現在這樣自己一個人的痛不生要好。
文杞察覺到了他的危險,還不等說什麼,就聽林福突然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臉上都是喜意:“皇上,峻州那邊來信了。”
一般的信,他是不會笑得這麼開心的。
霎時間,崩塌的理智好像重新回到了籠子里,男人幾近失控的緒,又被拉了回來。
魏琰略顯呆滯地看過去,就見林福笑著開口:“是宸妃娘娘寄來的信。”
第45章 正文完結
梁瓔寄來的信……
魏琰愣了好一會兒, 才手去接。
他打開了信封外邊的一層,直到出了梁瓔慣用的信封和上面悉的“皇上親啟”后,他似乎才終于敢確定這是梁瓔給自己的信。
這是自上一封信過后, 梁瓔第一次寄信過來。
所有的不滿和抱怨在這一瞬間都神奇地被一掃而空, 男人拿著信看向文杞, 眼里眉梢都是止不住地喜悅:“你看, 你娘給我寄信了。”
文杞重新坐正了。
他心里清楚, 母親會給父皇寫信, 大約是因為周刺史又快要進京的原因。
父皇能不能想到他不知道, 但是男人明顯是不愿意往這邊想的。
文杞聽著他念念叨叨地說著:“我就知道, 先前只是忘了。也有可能是怕周淮林生氣才故意不寫的。”
總言而之就是不愿意去想母親是不愿意給他寫。
文杞想著他方才就像是陷了想要所有人陪葬的瘋狂中, 到底是沒有將那些話說出口。
魏琰沒有當著他的面看信,他臉上帶著笑, 拿著信走了,應該是要自己一個人回寢宮里去看。
文杞不知那信里寫了什麼,但他知道無論是什麼,都足以將盛怒的獅子得服服帖帖。
***
周淮林確實又要京了。
他走的時候,歲暖已經沒有那麼害怕他了。雖然每次看到了他的臉還是會癟著哭不哭, 但被母親抱在懷里后, 也會用好奇的目短暫地打量他一番。
想到自己這麼一走, 等回來的時候兒就該不認識自己了, 他當真是舍不得極了。
“要不要留一下胡子?”梁瓔突然提議,“留了胡子以后看起來就沒那麼兇了,歲暖應該就沒有那麼怕你了。”
京的路上時,周淮林想起妻子說這個的時候一本正經的模樣, 角便忍不住微微上揚。
其實他知道梁瓔說那個號原因不僅如此,在有一次自己因為忙于政事連續幾日宿在府衙中未來得及凈面, 被梁瓔看到時,人彼時的眼里確實是有一驚艷流出的。
“你其實適合留胡子的。”這麼說道,“有一種說不出的好看。”
周淮林這會兒想了想,手下后又放了下來。
那便留著吧,正好屆時回了家也該留長了,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想到人會出的欣賞的目,周淮林因思念而苦的心里就泛起陣陣甜。
***
這次在京城很是順利,皇帝沒有毫要為難他的意思,只是在見面之時,對著他打量了好一會兒。
但也只是問了梁瓔甚至是梁歲暖的狀況,就很快放了人。
速度快得連接他的文杞都覺著蹊蹺。
“父皇沒有為難你嗎?”
“未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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