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輕哼的腔調傳耳中,令顧時箏剛剛落在門板上的手指停住,複雜的晦瞬息間罩上心頭。
白皙細的手指,漸漸收了起來。
終究沒有推開眼前的那扇門,沒有去看裏麵的人是什麽模樣,倏爾轉便走。
瞥見顧時箏的背影走開,顧清韻一怔,急忙追上去,“你怎麽了?”
“沒怎麽。”顧時箏下樓,淡淡的道,“隻是覺得沒有必要進去看了,我們回去。”
正常人被關在這種環境抑的地方,多麽正常的人都會漸漸變得,神恍惚錯的不正常。
宋微若在這裏待了半年,不用親眼看到的模樣,也不難想象出大致是什麽樣。
站在敵的立場,覺得,宋微若應該不想在這個時候看見的。
誰都不喜歡自己狼狽的模樣被敵看見。
恰巧,顧時箏也不喜歡去笑話奚落一個狼狽的人。
從破舊的樓梯下到一樓,們離開了瘋人院。
車上。
由保鏢開車,顧時箏跟顧清韻坐在後座。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僻靜馬路上。
了眼旁有些心不在焉的人,顧清韻擰了擰眉,“你同了?”
顧時箏微怔,側眸睨。
“沒有必要同,現在所的結果都是自己應得的。”顧清韻凝眉說,“若不是一次又一次沒有分寸的踩著斯衍的底線做事,把斯衍實在激過了頭,本來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宋微若曾在們麵前多麽洋洋得意,時常以恩人兒的份自傲,顧清韻素來不待見,但也僅僅隻是不待見宋微若,跟宋微若沒有什麽仇怨。
和宋微若有仇的是顧時箏。
所以顧清韻便想帶著一塊來看看宋微若的下場,讓顧時箏大快人心一把出口惡氣,不然,就算知道宋微若是什麽下場,都懶得跑這麽大老遠的過來看。
但顧時箏顯然沒有到大快人心,也並沒有當麵見到宋微若出口惡氣。
“為了你離開,把顧霍兩家的恩怨全部給記者,讓你為被世人道德綁架的對象無法在雲城立足,算盤打得可真夠好的。”顧清韻冷哼一聲道,“斯衍寧願讓別人誤以為,是他狼子野心謀圖的顧氏,都沒有把顧霍兩家的恩怨拿出來說,倒好,直接什麽都給捅出去,所以落得現在這個境,完全是自己自作自,怪就怪在自己不懂適可而止懸崖勒馬,非要一條道走到黑,踏破斯衍對容忍的最後範圍,我帶你一塊來看看的下場,不是讓你來同的,你可別對心。”
顧時箏的腦海中,浮現的是盛斯衍左手手掌上,直到現在也留著的那塊消不去的疤痕。
刀子沒掌心,那是一種怎樣常人難以忍的疼?
時刻人銘記,為了不顧宋家的麵而置宋微若,他付出了什麽代價。
每一次看見那塊疤,都讓的心像滴一樣。
顧時箏輕抿下,須臾後才淡淡的惆然歎息一聲,“我不是同。”
顧清韻愣了愣,“那你還……”
顧時箏不知道怎麽形容現在的滋味,飄忽的目流轉向車窗外,視線落在車窗外一閃而逝的景,眼眸沒有焦距點,淡淡的出聲道,“隻是突然想到,跟盛斯衍青梅竹馬,有些慨。”
郎騎竹馬來……
宋微若跟盛斯衍青梅竹馬,對盛斯衍的喜歡誰都能看得見,那份也深厚得毋庸置疑。
被自己青梅竹馬喜歡的人,親手送到這種地方是什麽絕,不瘋的人,也得瘋。
“青梅竹馬又怎麽樣,那也還是隻能怪自己,是自己得不到斯衍的心,沒法令斯衍喜歡上。”顧清韻冷蔑道,“喜歡斯衍沒有錯,可錯在明知道斯衍的心裏容不下還不肯放棄,偏執又極端的把主意都打在你上,若早點放棄那種偏執極端的喜歡,以宋家對他的恩斯衍能虧待了?”
是的,宋微若做過的所有原因都很簡單。
隻是因為盛斯衍。
但從小到大堅定不移認定的白馬,卻偏偏不,這麽多年下來,那份大了宋微若的心魔,割舍不下千瘡百孔又極度的不甘,所以才那麽破罐子破摔幹脆什麽都捅出去。
顧清韻說,“如果能醒悟,這幾年也早就該醒悟了,以越來越瘋魔癲狂的程度,待在外麵指不定哪天又會幹出什麽事來,待在這種地方好的,起碼沒了一顆不定時炸彈。”
隻是苦了穆真,被傷了心。
也令盛斯衍跟穆真之間,終究到底還是有了隔閡嫌隙。
而今也事已至此,都已經無解了。
顧時箏沒有焦距的眺車外一閃而逝的景,思緒飄忽淡淡的想,還是看看以後找些合適的機會,多彌補彌補穆真吧。
起碼,不能讓頭發花白的年紀晚年淒涼。
否則若是那樣的話,盛斯衍就算表麵上沒什麽,心底估計比任何人都不好想……
從偏遠的瘋人院乘車回到市區,這一去一回用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
顧時箏跟顧清韻分道揚鑣,看時間不早,便沒有再回工作室的念頭,想給盛斯衍去個電話,但考慮他可能在想忙,於是轉為發了個信息給他。
“準備下班了麽?”
編輯發送完這條短信,顧時箏將手機收起。
原以為盛斯衍在忙,回信息會晚一些,但剛把手機放口袋裏就傳來電話。
睨見來電顯示,顧時箏無聲彎了彎,接聽,“不忙?”
“忙。”盛斯衍低低的聲音帶著愉悅寵溺,“不過手機就在一旁,再忙看見消息回個電話的時間還是有的。”
站在馬路邊的顧時箏,邊笑容的弧度加大了些,“大概還有多久能結束工作?”
彼時的盛斯衍,正坐在會議室的主位裏。WwW.
他低聲淡淡答道,“在跟公司高層們開個臨時會議,今天估計得晚一些才會回家,你自己開車回去,還是我司機過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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